第91章、通天老叟
天水城通天塔下,冷炽煌农冰儿二人缓缓走来,“阴阳爻”上巽艮卦象越来越多,直到塔下角落的荒草附近,卦象尽是一片巽卦艮卦,农冰儿采了几株带回去查验,现场可没有材料工具供她使用。
冷炽煌等她收拾好,两人一起走近通天塔,刚到门前,塔门大开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冷小友、农医师还请到塔顶一叙。”
冷炽煌笑笑拉着农冰儿走进通天塔,塔门随之关闭!
塔内并无开着的门窗,但采光却和外面一样,也不知是如何做到,塔里有活动旋梯,蜿蜒盘旋直通塔顶!
两人踏上停在底层的旋梯,“咔擦”一声,旋梯自动运转慢慢向顶层爬升。
“这些偃师真厉害,木石金属到他们手里就像活了一样!”农冰儿站在旋梯上赞道。
“偃师本就号称可让木石开口走路,他们有着天下间最灵巧的手和最天马行空的想象!”冷炽煌笑道。
“你的手也很巧,想象力也不弱,为什么不去学偃术?”农冰儿好奇问道。
“因为偃师的手不只要巧也要稳,他们还要有足够的全局观。我善于把握细节,但从来都不擅长掌控全局。”冷炽煌无奈摆手。
“冷小友很有自知之明啊,佩服佩服!”苍老的声音从塔顶传来。此刻他们已经到了六层的位置。
“玄前辈,您这可有点偷听墙脚的意思。”冷炽煌笑道。
“小友说的是,老夫在这里说声对不住了。哈哈,不过说来偃术最核心的便是了解物性和阵纹,小友其实都不缺,只是小友理解和专攻的方向在于破,与偃术背道而驰,否则倒是一个极佳的偃术苗子!”
“照啊!前辈说的和老七一样,他也说我造不出偃甲但拆偃甲确是一把好手。”冷炽煌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农冰儿走下旋梯,他们已经到了塔顶。这一路他都在以手传递《九天乾阳册》至阳内力,来护持农冰儿,这塔里玄阴之气极重!
“哦?一枝梅一直没有出世的第七人?他也终于出世了?”通天塔顶层围了一圈工作台,中心平台上一位穿着八卦松鹤道袍、带着偃甲镜的老者正盘坐在那。老人一头白发脸色红润,一副精神健硕的样子。
“见过玄前辈!”冷炽煌两人见到老人赶忙行礼。
玄天机挥挥手笑道:“在老夫这就不用拘礼了,两位快坐,哈哈,当年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白云想要加入一枝梅,我就觉得不妥,无论天赋心性他都差你们不少,但也好奇这位还未出世就被你们认可的第七人。”
冷炽煌二人走近坐下,“前辈应该已经听说过他了。”
“哦?愿闻其详。”老人略一思索问道。
“去年在离山大会与乾离之战显露锋芒的韩睡便是了,他真名水寒,是离国水家二子水煌流落在外的儿子。”
“原来是他!不知这位水小友可曾与你们一同前来天水?”
“这倒不曾,逼近他不是我这样的散人。”冷炽煌苦笑。
“也对,可惜了,兵法偃术俱佳,老夫对其很是好奇啊!”玄天机捻了捻胡子叹道。
“水七爷倒是和老爷子一般。兵法偃术双绝!”农冰儿笑道。
玄天机闻言又是一叹:“兵法自不必说,看过乾、离、羽族的简单战报,对此人老夫也未敢言胜。偃术上,他如今的师傅闻天目也不在我之下。可惜没早见他,否则当可传衣钵!”
冷炽煌苦笑:“前辈找弟子的爱好还是没变啊。”
“冷小友见笑了,一时感慨而已,谁让老夫弟子虽多,却无一人能得我心呢!”玄天机哈哈一笑。
“对了,冷小友赶来天水可是有什么要事,若是需要帮忙尽可提来,老夫必尽力相助。”老人转回正题。
“没什么,只是沿途寻找闻天目师徒踪迹,正好知道百花大会召开便过来收集些奇花异草。”冷炽煌坦言。
“原来如此,这样吧,两位在城里住下,花草的事你们自己寻找,若是收集不易可直接向大祭司求助,无论看我的面子还是小友的恩情想来并不困难,闻大师的事我派人去办,一有消息便告知两位。”老人略一思索开口说道。
“前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为何要我们留在天水城?”冷炽煌疑惑。
“小友想必也听说了老夫公开挑选传人的事,老夫只是希望小友也留下参与一二,老夫也不想这一身传承所托非人!”玄天机叹口气解释。
“明白了,百花大会期间在下会留在天水城的,前辈有什么驱使直接用此物与我联系便可。”冷炽煌取出一枚半掌大小的鳞片状物品递上。
玄天机眼前一亮,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一番后赞道:“咦,这是子午同心石和连心树炼制的偃甲?好巧妙的构思!好细致的手法!小友手中还有另一块与之对应的偃甲吧。”
“前辈好眼力!此物名为‘留字璧’,可在方圆百里内传递信息,每次使用最多可传递百字,用完以特殊药水浸泡一个时辰便可再次使用。要是距离超过百里,消息量会递减,准确度也会大幅下降。”冷炽煌又取出一瓶药剂递上。
玄天机接过打开查看:“药剂方面老夫懂得就少了,不过闻上去有催生草木的磷水。这也是那位水小友的作品吧。”
“嘿,这次从他手里顺了不少好东西,所以找闻前辈的事还请前辈多帮忙,否则下次见面我可没好果子吃。”冷炽煌笑道。
“哈哈,小友还是如此不羁,放心老夫这就传出命令,有了消息也一并告知。”说着话玄天机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偃甲。
见状冷炽煌已知老人注意力已被新奇偃术所吸引,忙起身告辞,玄天机也不客套多留,操作偃甲送二人离塔,而自己却立刻投入到对“留字璧”的研究中。
冷炽煌二人离开通天塔,重新走入长河大道,“这位玄前辈是希望你拿到他的传承吗?但若是看中你直接交给你不就行了?”农冰儿疑惑问道。
“倒不是这位前辈看中我,我想天水城恐怕会有变故,所以玄前辈才将我留下以备不测。”冷炽煌肃然道。
农冰儿闻言离开紧张起来,“会很危险吗?”
冷炽煌神情严肃:“恐怕不会简单,玄前辈号称通天,便是他体察时事、料敌机先。这次他特意留下我,怕是已经发现不妥之处,而且事情还与他弟子有关,他不能明说,只能以留下我参与竞争来防备意外,同时也提醒我天水城这水很浑!”
农冰儿翻个白眼:“你们哪里来这么多弯弯绕绕!提醒你水浑就不怕你跑了?”
冷炽煌摇摇头:“我们都习惯多想一步,况且我已入城,和别人说我不是为了传承来的也没人会信,提醒我这里的水很深,我也好防着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暗算!”
农冰儿点点头,确实,这个敏感时期冷六爷这样的兵法、阵法高手出现没人会认为只是巧合!
“冰儿,之后我会修书请大哥他们支援,若我不在身边你切不可离开秀坊,以公孙大娘武功人脉,天水城无人敢对秀坊动手!”冷炽煌突然说道。
农冰儿也知轻重,当即点了点头,只要无她在身边掣肘,这天下哪里他冷炽煌去不得!
两人离开长河大道又复继续逛起了集市,农冰儿虽有些担心,但也知道此刻忧虑还为时尚早,冷炽煌则是心志坚定外加自信十足!
天水城的另一边,白云正在与一个黑衣人见面商谈。
“一枝梅的冷炽煌也到天水了,以他的兵阵之术我们师兄弟都没有把握!况且狂侠也在后坎附近,他也可能过来,你们的计划还有可能吗?”白云脸色沉重。
“白少侠勿要长他人志气,通天老叟一身所学尽传你们师兄弟,冷炽煌虽然天赋绝伦但毕竟非是同门,你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黑衣人出言劝慰,声音软糯竟是位女子!
“哼,但要是师傅属意于他呢?刚刚我想去探个底,但师傅立刻派人过来将他请走,现在恐怕已经在与他交谈了!”白云冷哼一声。
“这样的话倒是个隐患,不过我听说你大师兄钱军请了大偃师闻天目相助,加上他的兵阵之术,冷炽煌也难言必胜!”黑衣女子轻笑道。
白云心中一凛,他拜师时日尚短无力与其他师兄师姐相争,所以一早就投入希望最大的大师兄钱军阵营,此次借着闻天目师徒来后坎搜寻“快活林”的机会,钱军暗中将他们师徒扣下以做后手,此事办得隐秘,他也是最近才知,却不知这个神秘女子如何得到情报!
“你们在大师兄身边留有眼线!”白云心中一动,惊道。
“眼线谈不上,只是动用了些小手段,以闻天目不弱于你师傅的偃术,钱大人此次胜出可谓十拿九稳!我们也会暗中相助,只是希望钱大人莫要忘了答应我们的事!”黑衣女子笑着说道。
“哼!我会向大师兄传达的!不过现在我们的竞争者又多了一位,你们的计划也得改改了!”白云冷然。
“这是自然,冷炽煌不同于你们的其他师兄弟,我们会小心行事。”黑衣女子肃然点头,而后又道:“正好将刚刚收获的情报告知少侠,你二师姐商浔也到天水了,现在住在秀坊;你的三师兄何东、四师姐曹丽夫妇隐身城外,具体位置还没确定;还有你其他的四个师兄师姐已经结成同盟,但还在来的路上,我们的人正在阻击!”
白云点点头示意了解,那黑衣女子复又一笑,道:“白少侠,你大师兄应该还有后手未曾告知于你,至少在你们师兄弟中他绝不只你一个帮手,你好自为之。”
白云冷哼一声,“连面目都不肯示人的鼠辈也敢挑唆我们师兄弟的感情!”
那黑衣女子也不恼怒,呵呵一笑淡然道:“话已至此,少侠多加小心便是!”说完退回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留下白云一人喃喃自语,“大师兄,你可不要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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