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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婚夫妻


  顾梓栖的一声“娘子”,把云荼直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当下挣脱开顾梓栖拽着她包袱的手,转过身去不敢置信道,“娘子?顾……”

  云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王掌柜似是比她还惊讶的声音给打断了,“顾公子,已娶妻了?”

  顾梓栖轻点下头,摸索着把云荼给拉到自己近旁,松揽着云荼肩头,面上露出云荼觉得百年难遇的腼腆笑容,“让王掌柜见笑,年初才成的亲,因眼疾就低调了些,没通知旁人。”

  云荼被顾梓栖揽住,胸腔内砰砰直跳,脑里却难得清明,顾梓栖突然要与她上演新婚夫妻的戏码,肯定有他的理由,她不知这瞎公子现下弄的这出是给谁看的。不过,难得能白占他便宜,她何乐而不为。

  “哎,”王掌柜看着顾梓栖揽着云荼肩头的亲密模样,哀叹一声,见顾梓栖面上闪过不耐之色,连忙道:“顾公子现下有人陪伴自是极好的。恭喜公子,在下眼拙,没认出尊夫人,安排错了。小宋,还愣着干嘛?带公子和夫人去春令休息。”

  小宋见掌柜动怒,忙不迭的在前面给顾梓栖和云荼引路。

  另一个叫小贾的伙计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对王掌柜说,“掌柜的,不觉奇怪吗?他们既是夫妻,为何一开始要了两间上房?”

  王掌柜眼中暗光一闪,回身给了小贾一个爆栗,“就你聪明,顾公子随行的人还有一个家仆,之前他们的马车停在门口时,你没看着吗?那间房定是给那个家仆定的。”

  小贾皱眉揉着自己被王掌柜敲的通红的额头,委屈道,“知道了,我在这等着那家仆过来,把他带到冬予去住。”

  “笨脑袋终是开窍了一遭,我去后厨交代他们替顾公子张罗膳食。”王掌柜看眼委屈模样的小贾,摇下头,向后厨走去。

  云荼照旧轻扯着顾梓栖的袖子带着他跟着小宋走进客房。

  看得出来,王掌柜叫的这俩伙计都是机灵的主,小宋一进房间就麻利的打开客房的窗户透风,之后对着云荼道,“公子夫人舟车劳顿,小的替二位打些热水过来洗洗手脸解解乏。”说完,就带上门,退出了客房。

  云荼将顾梓栖带到客房的凳子旁,让他坐下,步伐轻巧的摸到客房的门边,偷打开一条缝,确认小宋走远了,才踌躇着走到顾梓栖的面前,声音里布满不解的小声道,“顾公子,为何……我们……要假扮夫妻?”

  顾梓栖合上眸子似是乏了在休息,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盖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听到云荼困惑的发问,溢着淡淡疲倦的声音响起,“不愿?”

  “不…是…”云荼看着面上露着几分疲态的顾梓栖抬起手,此时正做着把袖袍搭在眼上的动作。

  知是午时的阳光太过炽热,他的眼受了刺激,云荼小步跑到窗边把客房的窗户关上。

  待她回身后,发现顾梓栖已调整过坐姿,袖袍从眼上拿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依旧同以往一样寡淡平静,似乎刚才的疲态从不曾出现。

  顾梓栖感受到眼上刺眼的光亮褪去,轻拍下自己旁边的凳子,“多谢,过来坐。”

  云荼刚坐到凳上,顾梓栖如清风般秀雅的声音就在旁落下,“有很多原因这样做,我不喜骗人,暂时不能与你说明。你姑且委屈些时日,等出了容城便好。”

  听见顾梓栖对她解释,云荼满足的弯起嘴角,眼里闪过星芒,不再执着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出声接道,“我不委屈,此间会配合顾公子的。”

  “嗯,既要对外假扮夫妻,不必太生分,叫我梓栖吧。”

  “啊?”

  云荼面色一红,看眼顾梓栖的俊脸,虚张了下口,紧张的没喊的出来。

  她暗道自己没出息,把手伸进怀里,捏下自己随身的檀色小管,依旧带着紧张的声音一字一顿的朝着顾梓栖落下,“梓…栖…”

  听到云荼仿若稚童学语般的叫法,顾梓栖平静的脸上终是浮起点点笑意,像是回应云荼对她道,“兔子。”

  云荼喊完顾梓栖的名字,手心已冒出汗意来,怎么也没想到顾梓栖居然跟着林俐那厮叫起她自幼的绰号。

  被林俐叫兔子时,她更多觉得气急败坏,而这两个字从顾梓栖嘴中说出,却让她一阵面红心跳。

  就在云荼一副新婚小妻子脸红的模样瞅着顾梓栖的侧脸发呆时,王掌柜的声音突的在门外响起,“顾公子,顾夫人,午膳已备好。我让小宋小贾给你们端来了。知公子喜茶,茶水也一并备了。”

  顾梓栖半晌没听到云荼出声,知小姑娘许是害羞了,朝门外说,“有劳王掌柜,进来吧。”

  王掌柜并没进到客房内,只是把门打开后站在门口,指挥小宋小贾在顾梓栖和云荼面前的桌子上布了菜。

  云荼看到进来布菜的小宋小贾盯在她面上的目光,知是自己脸红惹得,面上一热,抬眼看向门外,却直直对上那王掌柜打量的目光。

  她心下一惊,做漫不经心状,把顾梓栖轻掺到饭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捡了块菜放入顾梓栖碗中,把顾梓栖的筷子递给他,笑眯眯的望着他娇憨道,“梓栖,给你拣了菜,一路照顾我辛苦了,快尝下。”

  顾梓栖听到云荼突然热络亲昵的声音,知她已进入自己的角色,带着笑意的淡嗯了声,配合的用手中的筷子拣起菜,放入口中轻嚼起来。

  王掌柜看着云荼和顾梓栖亲昵的模样,扫眼云荼给顾梓栖拣过一筷子的那盘菜,招呼着小宋小贾关上客房的门,退了出去。

  在马车上赶路的时日里,他们大都把顾梓栖备的干粮果子当饭吃,此时云荼看着桌上一道道光看模样就令人垂涎的菜肴。自是一通风卷残云的朵颐来填充她的五脏庙。

  等到云荼吃饱喝足时,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去后院安置马车的阿东似是被他们忘了,摸下自己吃的圆滚的肚子,想起阿东一路驾车算是任劳任怨,而自己现下却拐走了他家公子,虽说她跟顾梓栖是在演戏,但总觉有些做贼心虚。

  她看眼从头到尾优雅的用完膳,正在小口喝茶的顾梓栖,云荼讨好的说,“阿东…是不是…被我们忘了?”

  顾梓栖小抿口茶,听见云荼终是想起还有阿东这个人存在的声音,难得语带戏谑的对云荼说,“兔子不必忧心,王掌柜不会怠慢阿东的。”

  云荼讨厌王掌柜,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听顾梓栖话语中对王掌柜很是信任的样子,刚准备出口反驳他怎知那掌柜会怎么对待阿东,就被突然从外面打开的房门吓了大跳。

  正是说谁来谁,云荼看着打闯进房内开始就对她死命的瞪眼的阿东,第一次没有回瞪过去,下意识的别开眼,有些不自在的摸下自己的鼻子,好声好气的对那看着像要炸掉的恶仆说,“阿东小哥,可曾用过膳?”

  阿东冷冷的斜睨了云荼一眼,用布满焦急的声音对着顾梓栖道,“公子当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非要与这丫头待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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