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腿，抱还是不抱

　　秘密？

　　这倒是引起了苏堇漫的兴趣，她忙将口中的饭咽下去，道：“什么秘密你快说说，时间不多，我待会还要寻个机会溜开去给竹生喂些吃的。”

　　“今日咱们见到的石总管，他其实……是慧儿的同乡。”慧儿凑在苏堇漫耳侧低声道，面上似乎带了几分羞赧。

　　“这就是你发现的秘密？”苏堇漫顿时觉得有些无言，难道她和古人之间是有代沟吗？一个同乡身份还要被当成秘密来说。

　　“难道你还指望着因为你是他同乡他就能对你特别关照？有这种操作吗？”苏堇漫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起来，吃饭的动作却是越发的快了。

　　凭她的猜测，竹生的年纪应当不足一岁，这么点大的孩子可不能饿着，她记得自己那些侄儿侄女像竹生那般大的时候都是每隔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水的，她没本事弄出奶水，倒是之前趁着御膳房中的人没注意的时候顺了点羊奶用羊肠子兜着偷偷捂在了怀里。

　　“不全是，慧儿记得这个石总管在咱们乡里曾订过一门亲事的，他的未婚妻子就住在慧儿的隔壁，后来那个姐姐不幸病故，当时的石总管也离开了乡里。只是那个姐姐家中还有几个妹妹，都是慧儿幼年的玩伴，慧儿想……”

　　苏堇漫脑中顿时出现了‘冒名顶替’四个大字，倒是来不及思量慧儿的记性为何如此之好，“慧儿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去求他，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宫，还有向他求一些吃食，竹生他还这么小，可不能一直吃馒头糊糊啊！”

　　“倒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你想让他帮你，可是又担心他会拒绝你。所以，你在纠结该不该假借他未婚妻子妹妹的身份去求他？”苏堇漫睁大了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慧儿，话说得有些急，但她相信慧儿会懂她的意思。

　　慧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姐姐，慧儿脑子笨，也不怎么会说话，所以慧儿怕会办砸了这件事情。只是对竹生来说，这确实是个机会，慧儿自己的日子过得没有盼头，可我不想看着竹生他也……死在宫里。”

　　“这事等我给竹生喂了吃的再说，操之过急也不好，还得劳烦你帮我打打掩护。”眼看着四下没有什么人，苏堇漫忙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了慧儿手中，朝着朝阳宫的方向奔去。可是很快她又折了回来，“瞧我这急性子，我根本就不认识路啊！慧儿，看来只能你去帮着喂竹生了。”

　　慧儿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好，我先去喂竹生。”

　　“待会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你去如厕了，你小心些，这是我偷来的羊奶。”苏堇漫边说着边将带有自己体温的羊奶偷偷从怀里掏出来递到慧儿手中。

　　活了半辈子她可从没做过偷东西这样的事情，今日也算是破了一戒了。望着慧儿匆忙离开的背影，苏堇漫不禁又生出许多感慨来。

　　明明在穿越之初就决定好了要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在后宫中保全自己的性命，哪怕违背自己的原则也在所不惜！可是看看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自从决定了要保住竹生那个小奶娃的命，她好像就已经把自己的命吊在悬崖边上了。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苏堇漫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自己思考，很快便有人来唤她去烧火，而她也只得乖乖听命。只是在烧火的过程中，她总会寻找机会偷藏一些羊奶、大饼之类的吃食在身上。

　　……

　　结束了在御膳房的事情之后，苏堇漫同慧儿聚到了一起。但两人却并未立刻离开御膳房，而是站在御膳房之外的地方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慧儿，这一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石总管，他这人明面上看起来倒像是个好人，只是我也不敢十分确定。你假冒他人，实在是有风险的，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苏堇漫沉声道。

　　其实她心里是希望慧儿去攀上石总管这颗大树的，这样不管是对慧儿还是对竹生都会有好处。可这事毕竟有一定的风险性，最重要的是在她心里慧儿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她有些不忍心让慧儿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姐姐，慧儿决定好了，横竖我在宫里也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奴，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还要受到方姑姑的虐待，活得生不如死，若是试一试。没准日子就能好过一些呢！”慧儿冲苏堇漫扬起一个笑脸，但那笑容实在有些勉强。

　　透过慧儿微微颤抖的身躯，苏堇漫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恐惧。

　　“其实我们还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

　　“姐姐，据慧儿所知你在宫中也是没有相识的人罢！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慧儿也没有相识的人呢，在宫奴院里只有姐姐你是唯一关心我的人。我知道你不愿我去冒险，可是我是真的想为竹生做点什么，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我的弟弟。我听说宫里坏人多，竹生他待在宫里很危险，如果将他送出宫去，我可以让我的爹娘收养他，或许……”

　　“傻姑娘，难道宫外头就没有坏人了不成。只不过，在宫里，这样一个没有由来的孩子的确是活不下去的，凭我们两个的能力也确实没有办法护他周全。”

　　未等苏堇漫把话说完，便感受身边的人已经跑开了。

　　“姐姐他来了，你在这里等我。”

　　看着慧儿奔向石总管的身影，苏堇漫有片刻的愣神。

　　明明还只是个小姑娘，明明心里很害怕，但慧儿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苏堇漫莫名觉得，这样的慧儿同自己有些相像，都是为了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母性被激发出来了，总之她觉得自从遇到凤竹生之后，自己和慧儿都有些变化了。

　　“要保持理性啊，苏堇漫！明明说好不能死的，绝对不能把命搭在这破烂后宫里！”苏堇漫在心里暗暗发着誓，同时注意力也是片刻未从慧儿身上离开。

　　紧紧盯着不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人说着话，眼看着石总管面上的神色由惊疑变作复杂，最后又变作微含笑意，而慧儿面上的表情也有紧张变作释然，苏堇漫的一颗心也从原来的位置蹦到嗓子眼儿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看来事情进行得比她想象中要顺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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