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程咬金说赵辰

　　程咬金和赵辰静坐小斋，阶下有几盆水仙，室内的地面上满铺红毡，炭火盆内暖焰红跃，北窗下罗列五层菊花盆，菊光在阳光的映照下晶莹华灿；斋西一树，许是腊梅，冬日里想是悄溢幽芬。

　　室内陈设多以红木为主，一张木桌，几把木椅，一方木几，一扇木质镂花的窗，搭上屏风、竹帘、帷幕，墙边的架子上有几柄刀剑和一些不知名的兵器，书架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不多的几卷书册，甚是简单。

　　赵辰看着面前的桌案上笔墨纸砚俱全，又有作描金花纹螺细镶嵌墨匣，虎形状的铜质镇纸，作蟾蜍态的水注，精雕细琢的紫擅砚盒，还有几方印章，或以铜，或以玉石，更有一把匕首，刀把缀以猫眼。

　　屏风脚下几盆花草长的甚是茂盛，后面隐约能看到一张软榻。

　　赵辰看着这古色古香的书房，人家都是吟诗作画，弹琴对弈，程咬金却拿来收藏兵器。

　　“贤侄，老夫看你顺眼，把你当自家子侄，有些话要给你说说”。

　　程咬金坐直身子，严肃的说着。

　　“以你父亲的余荫，再加上你献上的土豆、玉米等高产良种。在明日大朝会陛下肯定会授勋给你，必然是国公爵。但老夫希望你能推掉，留个侯爵就行”。

　　程咬金双眼死盯着赵辰眼睛说道。

　　“你要知道，满朝功勋，除了像老夫这样的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还有就是五姓七望这些豪门士族。其实就是老夫也是将门世家出身，也算是望族。你婶子更是清河崔氏嫡女”。

　　程咬金自豪的说。

　　“所以说满朝文武，其实后面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在支撑着。而你小子孤身一人，你觉得陛下就是给你一个国公爵，又有谁当一回事。再说你尚未行冠礼就居高位，以后是准备赋闲在家，还是要赏无可赏？”

　　赵辰听的冷汗森森，他从未想过这些。以前想着要为大唐的建设增砖添瓦。如今看来还得好好谋划。

　　“想必，陛下会给你赏赐房产、封地。所以你得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家底，只有你有让别人顾忌的地方，别人在动手的时候才会有顾虑。”

　　程咬金一脸鬼笑的看着赵辰。

　　“你小子，不知道自己如今犹如三岁稚子，怀抱重宝.谁不想上来啃两口，你小子也就遇到俺老程”。

　　“陇西功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也许会对你有所照顾，但是山东士族可没有那么好说话，那些家伙眼里只有利益，怎么看，你都是最合适下手的那个。好在，关于你的一切陛下控制在一定的范围。”

　　赵辰细细想着，程咬金虽说陇西勋贵会对自己有所照顾，可是人情这东西却是越用越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轻易浪费。

　　来自后世的自己知道，情谊什么的最不靠谱，看来只有利益相关，才是合纵之策。

　　“来，老夫给你分析分析，首先，爵位你肯定是有了。官职想必陛下会让你负责或者协助关于新种的事务。”

　　“所以，你小子以后在长安生活，肯定会有封地、职田、官俸。但是这些收入并不能维持你小子的生活”。

　　看着赵辰一脸的痴呆，程咬金大笑。

　　万万没想到，都市居，大不易，在唐朝就有了啊。刚才老程说他最起码是个侯爷了啊，居然在长安活不下去。

　　“你小子，想什么呢。饿不死你，关键是陛下肯定赐你宅邸，你一个人住啊。房屋修葺，人情往来，奴仆月例。购置家当车马服饰。灾年还要补贴你封地的居民”。

　　“就你小子那点俸禄”。程咬金一脸讥笑。

　　“那不知伯父有何教我。”赵辰赶紧舔着脸问道。

　　“你以为东市那些商行谁家的，后面与满朝文武世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辰沉默的点点头，程咬金看着赵辰神态低沉。

　　“你小子，根基太浅，不要着急，慢慢发展，二十年后长安城你当横着走，老夫看好你。”

　　这老东西，说完正事又不正经了。

　　赵辰则在思考，这些话虽然是程咬金对自己说的。但是，不免这是李世民，更或者是陇西豪门整体的意思。自己当从什么地方切入呢，难道在后世是个穷鬼，穿越到唐朝依然做个穷鬼。不说对不起自己，更要笑死万千穿越大军啊。

　　赵辰梳理着自己会些什么。

　　嗯，炒菜是南宋才发明出来，这个可以搞一波。土豆、玉米除了上交大部分，自己也可以留一部分。辣椒、西红柿、大白菜这些蔬菜不用交予朝廷，完全属于自己，这也是一大笔生意。

　　小货车，一桶柴油，现在也用不上。

　　火药这个可以有，但是时候不到。肥皂，对了怎么把这个忘记了，昨天洗澡时还在想。

　　嗯，先搞酒楼，再制造肥皂，等土豆推广的差不多了，还可以蒸高度酒。香水、玻璃虽然牛逼，但是自己没有把握，这个可以留到最后试试。

　　“伯父觉得，小侄做的吃食怎么样？”赵辰一脸猥琐的凑到程咬金面前诱惑到。

　　“你小子的吃食虽然独特。但是，难道你要自己上街给人做饭，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

　　“小侄的意思是，小侄负责培训厨师，提供辣椒等物，程伯伯提供酒楼和资金，一起赚点小酒钱”。

　　程咬金沉吟一番到：“不错，要是有你小子七八成的手艺，必然火爆长安，这事，你完了去找处亮、处弼商量，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老夫就不参与了。”

　　程咬金接着说道。

　　“房相府中老二，你秦伯伯家的小子，尉迟家的两个憨货，还有你昨天见到的太子，这些人想必手中都有些拮据”。程咬金神色莫名的说道。

　　赵辰赶紧行礼告谢到：“多谢伯父指点，辰铭记在心。”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是个明白人，不妄老夫一番好意”。

　　赵辰那能不明白，程咬金让他以酒楼编织关系网，只有利益相关才是最忠实的同盟。

　　他明白，自从自己进入长安以来，就已经绞进了这大唐的权力漩涡，不是他想脱身就能脱身。只不过一直以来自欺欺人，不愿去直视，今天让程咬金一棒子给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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