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怀璧其罪

　　赵辰听到崔善为此话，心下大惊，身体一怔，随即立马恢复正常，不敢露出一丝异常。这老东西非要拉他上世家这架破马车，这不是直接让他和以李世民为代表的陇西贵勋决裂吗？

　　“想必崔公诸事繁忙，好走不送。”赵辰端起茶碗直接送客。

　　“哼，赵辰你还是仔细想想，这天下还没有人敢拒绝我清河崔氏的好意。”说完拂袖而去。赵辰看着崔善为走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沉思。

　　想不到这些士族势力居然如此之大，连他当时刚穿越过来，在会州荒山中落脚的地方都知道了，并且靠着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了这么多的东西。最让赵辰牙疼的是这一切都是赵明诚这个前辈装逼惹得祸。

　　“民节兄，不知那崔善为刚才说了什么？”

　　屏风后的马周走了出来，向赵辰询问道。

　　面对马周的询问，赵辰摇了摇头，示意他到书房再说。

　　“宾王兄想必知道我这蓝田侯爵的由来吧？”书房内赵辰先是对马周说了这样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接着又道：“其实，说到底崔善为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制盐术。”

　　“盐，民节兄真的会制盐？”马周失态的将茶碗打倒，浇湿胫衣，毫不在意，急切的看着赵辰确认。

　　赵辰神色无奈的颔首。

　　“先考曾言，理科生点石成金、无中生有，有造化万物的能力。朝堂高官和世家豪门想必都是知道的，而我就是那个所谓的理科生。”赵辰叹了一口气，不理马周呆滞的表情接着说道：“宾王兄可知所谓理科生也只是会一些格物之道，造化万物也只是格物之道至极的最终遐想。”

　　马周一番唏嘘。“这就讲得通为什么崔氏不惜得罪陛下和秦琼，也要将民节拉到世家阵营了。”

　　两人在书房细细谋划许久，赵辰夜食未进。便在宵禁之前接连拜访永兴坊、崇仁坊、宣阳坊的一些府第。

　　禁宵鼓落下的一刻，赵辰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侯府，看着马周还在书房等待，赵辰心下一阵温暖。

　　看到马周询问的神态，赵辰给了他一个放心眼神。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房了。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赵辰虽然身体疲惫，但是此刻却毫无睡意。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赵辰眼眸闪烁细细自语。赵辰一直在向来长安后的经历，不想自己一直与人为善，在别人眼里倒成了软弱可欺。说起来这些士族也太过贪婪，太过欺人太甚。如果不是拿秦惜雨说事，坐下来好好商量，赵辰也不见得会拒绝。

　　唯一让赵辰有点搞不清的是程咬金和秦琼的态度，或者说这件事有没有两人参与其中。这些人如今都是活生生的家主勋贵，不再是后世史书上的千古名将，或为了自己或为了家族，各种利益牵连，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夜迷迷糊糊的过去，天不亮，赵辰就被如霜叫醒。

　　“公子，公子，今天你要去崇文馆授课。”

　　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一点早膳。赵辰坐在马车里，走在朱雀大街挑起窗帘看着越来越近的皇城，斗志昂扬，今天就是他来大唐的首次亮剑。

　　“下官左赞善大夫赵辰见过孔祭酒。”东宫崇文馆内赵辰对孔颖达拜身行礼道。第一天上班，拜见上官这是起码的礼仪了。孔颖达这会作为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右庶子

　　“呵呵，贤侄来了，坐吧。待会老夫带你去见见同僚。”孔颖达笑呵呵的对赵辰说道。接着有隐晦的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

　　赵辰点点头。

　　“你小子，还是小心一点，我一直都不建议你用如此激烈的方式解决。”孔颖达叹了一口气说道。“民节，你性子太过刚烈，在这官场上……哎，适当的时候，要学会妥协。”

　　“孔师不必担忧，小子已经安排妥当。”

　　孔颖达随即和赵辰说着一些东宫行走的注意事项，便看见一个严肃的中年文官走向属衙。

　　“民节快来拜见于詹事。”孔颖达看似很熟练的和来人打完招呼，对赵辰说道。

　　赵辰听见是于詹事，赶紧见礼。这位就是号称大唐第二怼的太子詹事于志宁了，此人是除了三师之物东宫的实际领导了，太子詹事统东宫三寺十率府之政令，凡天子六官之典制，皆视其事而承受之。

　　“下官左赞善大夫赵辰拜见于詹事，小子年少，不足之处还望于师教导。”

　　“嗯，蓝田侯少年多才，本官也是多有耳闻，还望汝能忠于王事，悉心劝谏、教授太子。”

　　见过东宫詹事、左庶子二位上官后，孔颖达又介绍了一众主簿、录事、司直、司议郎等东宫属官和一些崇文馆学士、直学士。

　　一众人介绍完，于志宁便把崇文馆学士、直学士叫到一起。指了指赵辰道：“今日，赵学士新来崇文馆，便由先赵学士给诸生授课，全馆旁听。”接着看向赵辰道：“不知赵学士擅长哪科？”

　　“敢叫于师知道，下官对声律音韵、数术算学、文书字法略有涉及。”于志宁似乎对赵辰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民节的书法据闻强健刚毅，诗歌对句老夫也是有所耳闻，不想居然还通算术。如此多才可教老夫大吃一惊啊。”

　　赵辰心下想着，我真正的才能是精通厨艺能说吗？学习过数理化能说吗？

　　“好，那便由民节教授晨间算术，大家一起随我看看民节的授课。”说完于志宁带着赵辰和一众学士向着授课的学堂走去。

　　“见过于师，见过诸位学士。”一个学堂内有十几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向着于志宁、赵辰等一众学士行礼道。赵辰看见李承乾站在首位，还有后面的李泰。别的不曾认识。

　　“臣，见过太子殿下。”于志宁带着大家向李承乾回礼道。

　　待学子们坐下后，除了于志宁和赵辰站在上首，别的学士都在书堂的最后面坐好。于志宁对着大家道：“今天上午课业有赵学士教授大家算学。”说完看了一眼赵辰，直接去了书堂后面坐下。

　　赵辰也不胆怯，介绍一番之后直接开始上课。

　　“大家可知算学为何？赋税军粮，清河建坝，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都在用到算学。”赵辰说道这里看着越王李泰不以为然的神态。便笑着说道：“东市有一家甜酿店，越王兄弟三人各出十文钱，店家看殿下年幼便退了五文。店小二嘴谗，便从里面拿了五文钱去买了根两文的冰糖葫芦，然后给越王殿下三人一人退了一文，请问还有一文钱到哪去了？”

　　赵辰说完看见众人都是一脸沉思，撤嘴一裂。就在此时，赵辰看见书堂外面来了几个内侍和武士打扮的人向里面张望。于志宁看见后一脸阴沉的出去，赵辰听见于师的一声呵斥之后。见于志宁向他招了招手。

　　“可是蓝田侯赵学士？”一个内侍阴声说道。

　　赵辰点点头，没有说话。“陛下太极殿传召侯爷，还请跟某家走一趟。”赵辰听说是太极殿，便一脸了然之态。也不言语，信步向着太极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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