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追悔莫及

　　就在此时岑延部忽然抓住一个机会突破了耿翰所部的防守向林坚所在的中路军杀来，一时间局面是岌岌可危，幸好此时诸葛圆率领自己的预备队及时杀来，总算是挡住了岑延所部的攻势，拼杀过程中诸葛圆一眼就看到了战场上的岑延，不禁是破口大骂：“岑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朝廷与楚王待你如何？你居然恩将仇报，吃里扒外，你小子还要脸不要啊！？”

　　诸葛圆嗓子尖细，这一番话传出去极远，岑延听得是清清楚楚，一时间不禁有些良心发现，是羞愧满面，加上此时耿翰所部见势不好也杀回来了，岑延一看难以取胜，干脆带着人马撤了回去，他的本意是想另寻战机，可王懿，时仲两路人马并不清楚这些，一看岑延所部后撤还以为是他们败了，流寇军作风彪悍，当时还不怎样，时仲军就不行了，这位偃州刺史原本就有些首鼠两端，此刻见势不妙也没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居然下令所部后撤，这下战场上的局势顿时大乱，最后竟演变成了王懿所部孤军深入，独力对抗楚军三路人马的局面，王懿的指挥才能再高，流寇军的战斗力再彪悍，面对这种局面也有些独木难支。要说王懿的头脑毕竟还算清醒，一看这种局面干脆己方也跑吧，于是也下令撤退，于是最终柳川之战就以一种颇为戏剧性的方式分出了胜负。

　　虽说此战楚军最后也算取胜了，可事后统计伤亡，双方的数字其实相差不远，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联军方面缺乏沟通协调，这仗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尤其是流寇军彪悍的战斗力给楚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确定了林坚等人必须降服这个对手的决心，柳川之战的胜利使得洛安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林坚等人却顾不上休息，他们决定趁胜追击，在联军方面还没有重整旗鼓前一举解决东海的问题，可问题是究竟该从谁先下手呢？

　　多数将领的意思都是先进攻偃州，毕竟偃州军的战斗力在联军中最为羸弱，地理位置又四通八达，拿下这里便能切断齐州与辽州的联系，到时候各个击破也比较方便。可耿翰等人却提出了另一种意见，那就是先进攻辽州，毕竟岑延以及其所部人马对于楚军的内情实在太了解，威胁也最大，而且辽州连接东南，万一对方乘机过江南下，那可谓后患无穷，两种意见是相持不下，最后决定权又落在了林坚的身上，他个人实际更倾向于耿翰等人的意见，理由除了上面题到的这些，还有一条就是时仲精于算计，凡事都以保存自己为先，如果楚军进攻辽州他未必肯全力施救，而如果楚军先进攻偃州情况或许会完全相反，正是基于这些考虑林坚最终决定先进攻辽州。

　　后来的事情发展也证明林坚的预判是颇为准确的，对于救援辽州这件事时仲方面表现得并不如何积极，实际上自从柳川之战失败后时仲就看清了局势，单凭联军的实力想击败楚军已不可能，故此他甚至与朝廷方面开始暗通款曲，一旦形势不利他就准备随时反正，对于时仲这种反复无常，首鼠两端的行为林坚个人也颇为反感的，可无奈眼下没必要给自己多数敌人，故此林坚方面就默许了时仲这种的举动，只是这下可苦了岑延。

　　由于本身其麾下的多数将士就不愿意叛乱，加上柳川之败对于士气的打击，故此面对楚军的进攻，辽州军几乎是一溃千里，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一次像样的反击，这让岑延意图据城固守的方案也最终泡汤，迫于无奈他只得率领忠于自己的人马北上投靠岳父时仲，临走前如何处理被软禁的马寿成了岑延的一件心事，按他的本意是想带马寿一起逃走，可此举却遭到了陈忠的反对。

　　“老三那人犟的很，多半不会改变主意，他点子多，在军中又有威望，万一带着他中途生变可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放了他？”岑延问道。

　　陈忠闻听摇了摇头，接着冲岑延做了个斩首的动作：“我的意思是永绝后患。”

　　岑延闻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不像林坚那样宽厚仁慈，但要他杀了相处多年的至交好友，这一时间他还真狠不下这个心，陈忠见状接着说道：“大哥，事到如今你可不能再犹豫了，否则搭上的可就是你，我兄弟的性命。”

　　岑延闻听不禁微微变色，权衡许久，最终是一声长叹：“也罢，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遵命。”陈忠闻听是当即领命，他还算顾念兄弟之情，最后让人将马寿活活勒死，也算给对方留了具全尸，其的遗体一直到楚军抵达才得以被送回原籍安葬。

　　原本按陈忠的意思还想一把火将寿阳城给烧了，留给楚军一片废墟，总算岑延在这件事上还留有一点人性，只是让兵士将城中的物资全部拉走，没有另行杀戮，即便如此当楚军抵达这座辽州首府时看到的依旧是一片凄凉的景象。

　　“唉，要是我当初早听老韩的，恐怕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林坚见到这些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你也是人，是人就难免有犯罪的时候，只要以后别重蹈覆辙就好了。”唐燕在一旁见状不禁安慰道。

　　“那可不易，毕竟人心难测啊。”

　　“你能明白这点就还算有救，别自责了，还是先想想下一步该当如何吧。”

　　林坚闻听点了点头，如今他身为一方诸侯，确实不能过分感情用事，安顿完了寿阳的事林坚便率着楚军继续追击，一路就打到了辽，偃二州的边界，此时他忽然收到一封时仲来的密信，原来他看联军大势已去准备正式反正，可又怕空手而来楚军未必接纳，故此愿意抓捕岑延等人作为觐见之礼，希望楚军能够暂缓攻势，给他一点动手的时间。

　　对此多数将领都认为时仲这个人朝秦暮楚，反复无常，不值得信任，这封信应该只是其的缓兵之计，根本不需理会，可林坚却不那么看，通过这段时间反复地打交道，林坚已经渐渐摸准了时仲的性格，这位是唯利是图，凡事都是以保存自己为第一优先，所以如今眼看联军大势已去出卖自己的女婿以求自保应该还是合乎其行事的逻辑的，但这却激发了林坚新的担忧。

　　“只怕老岑没那么好对付啊。”

　　“那你写封信让时仲多加小心也就是了。”唐燕此时不禁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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