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商谈
“是。”男子恭敬地接过令牌，疾步出了门。
房间中安静了下来，老者站直身体，脚踩在掉落在地的烟斗上，悠悠走向窗边，眺望远处那片郁郁葱葱的橄榄树。
一行候鸟掠过空际，奔向遥远的天边，在空中留下道道靓丽的身影。
老者的脸色，五味陈杂。
愤怒、悲伤、纠结、迷茫......那双年过半百的眼睛里，隐藏了太多的事情，纳含了无穷的睿智。
“可恶的威廉，居然葬送了塞纳。”
深深叹息，正如那卷过门前空地的疾风。
......
次日。
接到哈里森家族的回信时，郑飞刚用完早餐。
这是一个美妙的清晨，照往常一样，码头劳工陆陆续续地涌来，在斯巴达战士的帮助下，今天他们就能彻底扫清堆积的货箱，投入到紧张的备战当中，帮助炮兵修建炮台，或者去几十里外的铁矿山充当苦力，运回铁矿生产尽量多的炮弹。
郑飞待在瞭望塔上，举起望远镜观察海平面。
很快就要和自己的船只告别了，在一起度过了大半年，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船长，信来了！”
有个水手匆匆跑上甲板，手里挥舞着一张厚实的羊皮纸。
“信上说的什么？”郑飞放下望远镜，趴在护栏上问。
“我......不认识字。”水手惭愧地撇撇嘴。
“连个字都不认识还好意思出来混！”甲板上，汉斯骂骂咧咧地走过去，脸色很不好看，一把夺过羊皮纸。
少顷，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了，拿着信杵在原地，神情中尽是惭愧，不知该如何收场。
郑飞苦笑着摇摇头，跳起翻出护栏，抓着绳索滑降而下，平稳落地。
“让你再装，丢人了吧。”他白了汉斯一眼，接着对水手说：“没你事了，去忙吧。”
水手挤挤眼，窃笑着跑开。
“这都是什么字啊......”汉斯委屈不已，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它撕成两半。
“英格兰的文字。”郑飞抖了抖羊皮纸，从手指擦了下上面的字迹，墨水还未完全干，看来是才写不久。
看着他认真读信的模样，汉斯不免好奇，头往前凑了凑，问：“船长，你身为一个东方人，为什么又懂拉丁文又懂英格兰的语言？”
郑飞瞧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呃，信上写的什么？”
“保密。”郑飞神秘兮兮地说，而后轻咳一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汉斯，给你个忠告，以后要善待你的手下。”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汉斯怔了怔。
“想想自己以前经受过的苦难，别忘了你曾经还不如他们，如果当初我也这样对你，你会是什么感觉？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帮你做事，知道吗？”
话说到这，郑飞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转头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汉斯抬了下眉毛，想了想，从兜里摸出几个银币。
“库拉，拿去买酒喝！”他对刚刚被训斥的水手喊道。
......
会面地点，定在城里的一家酒馆里，那是康斯坦察最豪华的酒馆，往常都是富家子弟出没的地方，不过现在由于大战在即，富人们能跑的都早已跑掉了，酒馆生意坠入萧条之中。
没办法，它出售的都是高档酒，普通民众是消费不起的，码头劳工一顿就能喝掉一个月的薪水，太伤。
酒馆坐落于城里最繁华的街道，白天熙熙攘攘吵嚷个不停，所以他们选择了夜晚，而且是深夜。
深夜，是便于械斗的时段。
早在中午时，郑飞就派人去酒馆周边侦察过了，防止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除此之外，他还在附近安排了几十个火枪手，分布藏匿在楼房的高处，线膛枪拥有绝对的射程优势。
根据“侦察兵”汇报，整个下午酒馆附近都没出现什么可疑人物，但郑飞仍不放心，就穿上了斯巴达战士的铠甲，是穿在衣服里面的那种，类似于古代中国的锁子甲，作为防刺服使用。
并且，他还带上布拉德、原始人和几名斯巴达战士同行，还在街道边安排了上百个战士，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完善的防御措施下，他漫步过宽敞的街道，安心来到了酒馆门前。
入夜了，康斯坦察人睡得特别早，整条街道都是静悄悄的，只偶尔听得见某家小孩儿的啼哭，与那天上传来的鸟鸣遥相呼应。
夜空中，悬挂着半轮明晃晃的月，向大地投下一抹淡洁如雪的光辉，为这本该堕入黑暗的时间，添了份难得的生机。
伫立在酒馆门口，他们迟迟没有进去。
酒馆的伙计有些着急，跑出来问他们需要什么，这时才引起了包间里老者的注意。
老者对大沿帽男子挤眉头示意：“艾伦，去把他们请进来。”
名叫艾伦的男子慌忙放下手里的酒杯，小跑过去。
“几位，我们主人早就在里面候着了。”说话时，艾伦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因为我看见来的几人都戴着大沿帽，遮盖住了整张脸。
其中还有两个斯巴达战士穿着铠甲，手提重剑铁盾，离得稍远一点乍一看跟无头骑士似的，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令人不得不感到惊悚。
“你是谁？”布拉德沙哑的嗓音响起。
“我是......哈里森家族驻康斯坦察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艾伦。”艾伦挺起了胸膛，这串头衔一直以来都赋予了他极大的荣耀。
“你的主人呢？”
“在包间里。”
停顿少顷。
“让他亲自过来。”布拉德冷笑道，刻意放大了声音。
包间里，老者清晰听到了这句话，恨恨捏了捏酒杯，做了次深呼吸，挤出礼节性的笑容，缓缓踱步而去。
“哇哦哇哦哇哦，等候多时了，几位贵客。”老者做了个绅士的问好，动作相当娴熟，看来没少在上层社会打拼。
“准备好要谈那笔生意了吗？”
“当然，从接到信的那一刻我就准备好了，不如让我们去屋里聊吧，外面怪冷的，我准备了上好的雪利酒，不进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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