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老者
零！
听到这个数字，军官却并没有过分激动，只是短暂地狂喜了一下，便是很快冷静下来。
他明白，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对方不要钱必定有其它附加条件。
他挑了挑眉头，帮郑飞续了杯杜松子酒，笑得不太自然，透着些许担忧之意。
“那你要什么？”
郑飞接过酒杯，稍稍啜饮一小口，指了指停在外面码头上的牛车。
军官顺着他的指引望去，看着那上百只皮埃蒙特牛，它们正安安分分地埋头吃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耸耸肩表示不理解。
这一百来只皮埃蒙特牛，是炮兵部队用来向码头运送补给和火药炮弹的，截止今天上午，所有物资都已运送完毕，堆放在炮兵驻地的仓库里，随时准备应对奥斯曼帝国大军登陆。
物资运送完毕后，这些牛和牛车就失去了价值，与其让它们在战乱中死掉或是落入西亚蛮子之手，倒不如杀了犒劳士兵，原计划今天晚上就炖了开宴的。
“我要牛和牛车。”郑飞微笑着解释道：“用船来换。”
“可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些牛最多也就值几千个银币而已。”军官惊异地睁大眼。
“所以我要的不止这么点。”说着，郑飞放下酒杯，认真道：“两千头牛，一千辆牛车，一千匹马，一千辆马车。”
本以为军官会犹豫犹豫，没想到郑飞话刚出口，他就果断应了下来。
“行，最迟明天就能给你。”军官爽快地伸出手，目光中充满着真诚。
“你考虑好了么，这批货的价格可不低。”郑飞和他握了个手。
“但你的船更有价值，谢谢你对我们康斯坦察人的帮助！本地有不少家养殖场，大战在即，那些驯养的牲口，老板是没办法带走的，只能低价处理给愿意购买的人，我会尽快安排人去买下来。”
“好，明天一起交货。”郑飞打了个响指，便转身出门去了。
这时，军官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唤住他。
“嘿，你的那批火炮？......”
“火炮不卖！”郑飞应了句，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船卖了没什么，但火炮蕴藏了划时代的工艺，万万不可落到文明社会的手中。
现在，郑飞得去跟船员们通知这一消息，让他们做好下船的准备，在那之前，还要找人去采购大量便于携带的食物。
走陆路去丹麦，考虑到要绕过战乱区，就势必要通过大片的荒地，也许很多天都不能进入城镇进行补给，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带上足够的食物和淡水。
那些牛车，就是用来运载食物、水和军火的，至于马车，用途则是让人乘坐，毕竟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搞不好要两个月，全凭脚力的话不知要累死多少人。
......
康斯坦察，木材厂。
木材厂当然要靠近树林，它建在城北的郊区，附近生长着成片成片的橄榄木，木质坚实硬度较高，色彩鲜艳纹理清晰，在欧洲是一个贵族般的树种，有着特殊含义，经常被制作成宗教工艺品，钉死耶稣的十字架就是由它制成的。
此时，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一名秃顶老者若有所思地叼着烟斗，眼神深邃，手里握着象牙柄匕首，在桌上刻出一道道痕迹，正如他苍老脸颊上的皱纹。
看似杂乱无章的痕迹，实则是一串字母，是个骂人的词。
在他身边，有个带大沿帽的男子不安地站立着，微微鞠躬，眼珠子转来转去。
“哈里森先生......”男子嗅了嗅鼻子，手心捏了把汗。
“你知道吗艾伦，我把康斯坦察交给了你，是对你能力的相信，而你却连一个人都救不出来，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老者取下烟斗，在桌上磕了磕，眼皮都没抬一下。
男子为之一颤，他很清楚老者的手段，光是想想就令人后怕。
心头悸动片刻，他想到了一件事，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笑意，抬起头，吞吞吐吐地说：“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哈里森先生，在那之前我必须告诉您一件事......”
“说。”老者仍是耷拉着眼皮，吹了口散落在桌上的烟灰，谑笑。
“塞纳......死了。”
这句简单的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使得老者刚刚显露出的笑容，硬生生地凝固住了，只在嘴角残余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缓了两秒，老者猛地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迫切问：“哪个塞纳？”
男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哈里森家族的王牌雇佣兵，约翰·塞纳大人。”
“不可能！”老者愤愤地挥起手臂，把烟斗连同匕首一起摔落在地，腾地站起身来，狠狠往桌子上捶了一下。
“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确确实实的死了，之前安排救援威廉的计划时，他突然消失了几天，再出现时却独自跑去营救了，只可惜对手太强，他失败了。”
听着他的阐述，恼怒与诧异之后，老者渐渐平息了下来，坐回椅子上躺着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接受了这个噩耗。
塞纳，可以说是整个家族的招牌，即使家族有十位特等雇佣兵，但目前仍没有谁的影响力能够超越他，他是家族的掌中宝，单单是他一个人，每年就能创造上百万银币的财富。
“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老者俯身捡起脚下的匕首，插在桌上，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
“当时是在码头，人太多距离太远，我们没能看清情况，根据谣言说，他被人一拳就给干掉了。”
“哼，谣言永远都是谣言，可笑！”
老者望着窗外，面色凝重。
“艾伦，你刚说对方太强，有多强？”
“一支至少四千人的强悍军队，连康斯坦察的英雄骑士军团都奈何不了他们。”
“是吗，那我倒要会会他们。”
老者浅笑了下，旋即面色一转，宣布道：“通知对方见面时间和地点，另外，拿上我的令牌去把城外的军队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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