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唐家后人
这是一座人烟稀少的深山……
山里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非常引人注目,它在一条坡上,沿着小道上了坡,可以看见被树荫遮盖了一半的大空地。空地的旁边有一座小茅屋,房檐有些败落稀疏,看来搭建有些年了。屋旁的树木高大无比,几棵树的树荫就能遮盖空地的许多地方。树影伴着屋影,像守卫一般地守护在这里,仿佛是在瞻望着岁月蹉跎。
屋外有一人正在劈柴,此人年约四十,一身青灰色大褂还没完全包裹住全身,两袖还露着粗壮的手腕。裤腿还没盖住的地方,索性就用棕幔潦草地包住了。由上及下,身上有少许补丁。他长着一张沉稳、刚性的脸,但嘴唇有些发灰。他一直在默默地劈,脸上没有一丝的苦恼,看来此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骁风叔叔,我打水回来了!”从中年男子背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只见小道坡上站着一个青色衣褂披身,身强体壮的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此少年长得不但英俊,还有些可爱,但脸上时不时能显露出一种不服输的性格。他的右肩上还扛着水,看来他刚才是去打水了。这座山下有一条河,那里可能就是水源——可以看出他们每次打水都要下山跑这么远的路,难怪这小伙子这么壮。他每天都下山打水,肯定锻炼了不少。
中年男子听了,回头对小伙子说道:“战儿,你回来了。”那小伙子叫他“骁风叔叔”,而中年男子叫小伙子“战儿”,原来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唐骁风,而那个小伙子便是十七年前死在唐骁风枪下的唐天辉的遗孤唐战。而如今唐骁风遵守了诺言,已将唐战抚养成人。
唐战将扛回来的水倒进家里的水缸里,然后出门对唐骁风说:“骁风叔叔,我今天做完了所有的事,明天可不可以休息一天,下山去玩啊?”他的声音虽然沧桑有力,但语调听起来比较稚嫩,看来唐战是一个比较纯洁天真的傻小子。
唐骁风笑着说道:“你这臭小子,整天就想着玩。你的‘霸王枪’练得怎么样了?”
唐战笑道:“叔叔,我已经练会了‘霸王枪’的所有招式了。”
唐骁风又说道:“我承认你这么小就学完了‘霸王枪’的所有招式,真的很有武学的天赋。但你才刚学会了所有的套路,还不能灵活运用和增强它的威力,所以你还要每天多加练习呀!”
唐战点头答道:“嗯,战儿谨记叔叔教诲!”
“嗯,这就好!”唐骁风先是应了一声,随后整个人有些低沉,慢慢说道,“战儿呀,你可是唐家的后人,也是‘唐家霸王枪’的传人,所以你一定要刻苦练习,这样才能给死去的祖宗和同胞们争光,我想你父亲唐天辉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很高兴吧!”
唐战点头答道:“嗯,骁风叔叔从小就告诉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战儿一定会做到!还有,唐门世家和爹都毁于蒙古人之手,总有一天,我会为他们报仇雪恨的!”
看来,唐骁风并没有把唐天辉,也就是唐战的亲生父亲死去的真相告诉唐战,只是说唐门世家被灭门时,唐天辉是死于蒙古人手里的。于是唐骁风继续说道:“是呀,你父亲唐天辉当年曾是唐门世家的英雄!”唐骁风还把唐战的父亲说成是英雄,应该是不想打击唐战年少的脆弱之心吧……
唐战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爹的期望,成为一个胸怀天下的英雄!”
唐骁风望着唐战那自信而又纯洁的笑脸,心中顿时涌起一丝悲伤,毕竟是他亲手杀死自己一生的好友,也就是唐战的父亲唐天辉。他不想让唐战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悲痛,因此十七年来,他一直没把真相告诉唐战,他想让唐战一直快乐地成长。于是,他带着勉强的微笑对唐战说道:“这样吧战儿,既然这几天你一直勤苦地做家务、习武,那叔叔就准许你下山去玩儿。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太晚回家,免得像上次那样,还要我下山亲自找你。”
唐战满意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谢谢叔叔!”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回房了。
看着唐战那欢乐的背影,唐骁风“哼”地笑了一声,但这一笑也难掩他此时的忧伤。其实唐骁风每天看着唐战欢乐的样子,心中总是思绪万千: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该多好;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求荣去为蒙古人卖命该多好;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世,他们可以一家人团聚该多好,诸如此类等等。而他这一看,竟是十七年……
第二天一大早,当清晨的露水还没有消失时,当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进屋内来时,唐战已经兴致勃勃地准备好了行装。只见他身系一个囊袋,背上斜背一把红缨枪,对屋外劈柴的唐骁风说道:“那么骁风叔叔,我下山去玩了!”
“噢!”唐骁风笑着答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唐战也回头答道。
其实这时唐战的心里已是激动不已,因为他认为只要下了山,他这一天就自由了,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阳光明媚,同时也衬托了唐战愉悦的心情;不时有鸟飞越在丛林间,给唐战下山的路程带来了几分闲趣……
下山后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看来唐战走到了一个集市处。事实上,这里是离汴梁较远却又属于汴梁管辖的一个郊区。汴梁其实是河南省开封市的古称。开封在战国时为魏都,称大梁。隋唐在此置州,因临汴水,故名汴州。北宋曾定都于此,称汴京。后来这里曾遭受多次战争的洗礼,先是金人灭了北宋,尔后蒙古又灭了金,相继又灭了南宋。蒙元时设汴梁路,为汴梁路治所,遂称汴梁。现今是公元1366年,故称汴梁。
唐战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二话没说,用平时卖柴赚来的钱买了几个包子,然后找个地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时,他的身边又来了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并在唐战身边坐了下来。只见他一身黑色布衫,头戴红色纶巾,腰间插着两把弯刀,左右一边一把。奇怪的是,这两把弯刀的刀柄是成戟一样的形状在刀的正中央;再看面部,五官长得并不十分英俊,鼻子上的骨头甚至有些突出,但若从整体上看,可以透出一股英豪的风味。只听他向着身边的小二喊道:“喂,小二,给我来碗细面!”说话音腔也比较粗犷,看来是个豪爽大气之人;而从身上的着装来看,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的人,但家境应该还算凑合的。
旁处的小二叫道:“好嘞,细面一碗!”不一会儿,小二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细面来到小伙子面前,还有礼地说了句“客官请慢用”。
小二走后,只见小伙子吃面的速度真是神速,三翻两下就把一大碗面弄干净了。唐战虽然吃完了包子,却在一旁看呆了。付完帐后,小伙子发现唐战正用异样的眼神在望着自己,于是他抬头叫道:“你干嘛老望着我?”
唐战说道:“没……没什么了……”
小伙子又说道:“看你这样子……哼哼,长得真够怪的!”
唐战听他这样说自己,便不好气地问道:“你才怪呢!你看你这是什么打扮,一身黑衣又是红色纶巾的,腰间还叉两把莫名其妙的刀。”
小伙子也来气道:“什么莫名其妙?这可是我的宝贝。再说了,你还说我,你自己身后不也背着一把枪嘛,你见过有谁走路时时刻刻背着枪的?”
两人说了个天翻地覆,突然间,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被彼此说的话逗乐了。小伙子笑着说道:“呵呵,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战!”唐战笑道,“你呢?”
“我叫孙云,今年十七岁了。”小伙子也毫不保留地说道,看来这个叫孙云的小伙子做事说话都是大气豪爽。
唐战叫道:“这么巧,我今年也是十七岁!”
“是呀,真的好巧!”孙云说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唐战回答道:“我家在前方的大山里,那你呢?”
孙云也回答道:“我就住在汴梁的‘来运镖局’里,我义父孙尚荣是镖局的总镖头,我是那儿的少主,不过……我们镖局马上就要搬迁了,就在明天下午,我们要北上到大都了。”原来孙云是汴梁城“来运镖局”的少主,怪不得身着这么品味。
唐战惊道:“你是‘来运镖局’的少主?等一下,你刚才说总镖头是你的义父,那你的亲生父亲呢?”
孙云此时面带忧伤地说道:“不知道……义父说我被我的亲生父亲遗弃了,我亲生父亲把我交给了我义父。虽然我的亲生父亲确实有些过分,不过我真的很想见到我的亲生父亲。事后我不断向义父询问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可义父就是不肯告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长大后,现在就剩下我和我义父义母相依为命了……”
唐战听完后,也悲伤地说道:“你真好,虽然父亲不知下落,但应该还活着……可我的父亲却在我出生时就死了,我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说着,唐战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孙云听了,也是吃惊道:“你父亲……死了?”
唐战点了点头,好像把孙云当成了至交好友一样地倾诉道“嗯,我父亲曾是一个英雄,可……可却死在了蒙古人的刀下……”
孙云听完后,愤慨道:“哼,蒙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杀的无辜百姓还不够多吗?唐兄弟,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朋友。大都是蒙古人的政治中心,等我到了那,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谢谢你,孙兄弟,你我以后就是朋友!”唐战也逐渐放开了,说道,“我现在和孙兄弟你境遇差不多,在大山里我是和我的叔叔住在一起。我父亲生前和我叔叔是金兰之交,我父亲死后,是叔叔把我一手带大的。”
孙云说道:“啊……你叔叔真是个好人!对了,你身后为什么老是背着这把红缨枪?”
唐战摸了摸背后的枪,轻声答道:“噢,你说这把红缨枪啊……我习武的时候经常用到,所以就每天带上它。”
“既然你整天都背着这把枪……”孙云笑着说道,“不如我们待会儿来一场对决如何?”
唐战一听到比武,全身立刻兴奋起来说道:“好啊,好啊,求之不得!不过,……孙兄弟不知道怎么和我比武,难道是用那对弯刀吗?”
孙云答道:“没错!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弯刀,这叫做‘银月刀’,有两把,也就是一对。这种兵器是我要求铁匠师傅帮我特别打造的,世上可是唯一的一对!”
唐战笑了笑,起身说道:“拿走吧!我们去找一块人少的空地,好好比试一番!”
“嗯!”孙云也答应道。于是,二人转身向着西边走去……
这虽说是一个小街市,可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长街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丘陵,行到之处可谓是络绎不绝……等一下,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到匆匆的马蹄声,不过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三十个手持大刀、身形壮硕的彪形大汉骑着马飞驰过来。看他们的身着打扮,他们竟是——强盗。
“不好,强盗来了!”街上传来了喊叫声,只见慌乱的人群不断地朝这边涌来;不过多时,强盗的人马也涌了过来。这一幕让唐战和孙云看见了,不过二人此时却是感到惊讶,看来他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来到街道正中央,强盗们停下了马匹,纷纷跳下马来。中间一个身着鹿皮,看似强盗头子的人喊道:“街坊邻居们听着,每个月交保护费的时间到了,请大家每家每户交予两钱银子给我们‘马头帮’,我们‘马头帮’必会保大家平安……”
唐战和孙云两人站在离强盗比较远的地方,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于是,唐战向身旁的一个老头问道:“大爷,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老头回头一看,是一个小伙子,于是解释道:“看你这小伙子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不知道。这里虽是汴梁的郊区,却离汴梁很远,郊区这里多是山路,现在这年头又是兵荒马乱的,所以汴梁的官差从来就不理会这里……结果慢慢地,这里滋生出的一些强盗土匪,经常欺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他们还自诩为‘马头帮’,每个月定时向我们索要‘保护费’,我们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呀……”说着,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战有礼貌地回道:“谢谢大爷!”于是唐战把事情给孙云叙述了一遍……
孙云听了,兴奋道:“嘿嘿,正好,不如就拿这些匪帮子们活动活动拳脚!”
唐战听了,大吃一惊道:“你疯了,他们几十号人,你应付得了吗?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吗?”
“没错呀,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做,打打强盗也不是什么坏事……”孙云自信满满地说道,“来吧,唐兄弟,这帮强盗我们一人对付一半!”
听到孙云说话不打草稿,唐战担心地说道:“太荒唐了,我从没听说过有人主动向强盗找茬……”
孙云拍了拍唐战的肩膀说道:“唐兄弟,我们俩不是朋友吗?是好的朋友就应该互相关心、肝胆相照!”
唐战听了,仍是阻止道:“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担心你的安危。就算你武功真的很厉害,面对这么多强盗,还是太冒险了……”
孙云知道唐战也是为了自己好,可还是先低头叹了一声,然后对唐战说道:“哎,我说唐兄弟,你说话做事怎么都这么猥琐小心,像个女人一样。你要学学我,做什么事都自信大方一点、豪爽一点,起码让别人知道你是个男人。要像你一样,将来娶老婆,肯定会被老婆欺负!”
“我……会被老婆欺负……”唐战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趁唐战这会儿不注意,孙云叫道:“那我先去了!”于是便很快溜走了。
“喂,喂……”当唐战回过神时,发现已经叫不住他了,于是自己也跟了过去。哎,没办法,谁叫他们是性格相反的朋友呢?
强盗们个个提着刀,正大摇大摆地向着人群中央走来。突然,强盗头子看见一个黑衣少年正站在街中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孙云。不一会儿,唐战也从后面慢慢跟了上来。
但强盗头子却不舒服了,只听他大声叱道:“哪儿来的小鬼头,敢挡你爷爷的路,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孙云连正眼都没看,轻声笑道:“爷爷?哼,我爷爷早埋在土里了。你竟敢自称是我爷爷,是不是想亲自到黄泉去陪他老人家?”
唐战站在孙云身后听到他如此彪悍的话语,心中更是一颤……
“你……”强盗头子顿时哑口无言,但也气得火冒三丈,只听他大发雷霆道,“我平生还从没哪个小鬼头敢如此对我,来人,给我拿下!”
于是,他身后一时间蹿出五个手拿大刀的强盗,同时向孙云挥刀而来。只见孙云很平静地一脸表情……突然间,他两手一起,腰间的两把银月刀“嗖——”地拔出。银月刀在孙云手上转了两转之后,孙云一脚腾空而起,然后一个翻身施展起轻功。紧接着,他的两膝狠狠地踢向了最前面的两个强盗的头部。强盗遭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膝击,瞬间昏倒在地。还没完,孙云仍在空中,见又奔上两名强盗,他沉着应对、两臂张开,左右银月刀齐挥而下,扣住了两名强盗的大刀。突然,孙云“呀”地一用力,左右大刀受到孙云银月刀力的作用,刀背狠狠拍在了两名强盗的脸上,强盗被打得往另一侧倾斜,两人的头正好碰个正着,也都撞昏了过去。最后一个强盗见了,有些害怕起来,向前的脚步也变慢了许多。但孙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脚刚一着地,便又飞身而起。迅影的身法很快跃到了强盗的后面,紧接着,孙云用右脚的脚后跟狠狠踢在了强盗的后脑勺上,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最后冲上来的强盗也倒地了。
整套动作很干脆,没有过多的手法,而且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孙云便将五个强盗全打昏了。
强盗头子有些吃惊,但还是稍作镇定,毕竟自己身后还有很多人。
孙云落地后,嘲笑道:“怎么样,要我亲自送你到我爷爷那去吗?”
强盗头子愤怒道:“好小子,跟我一起上!”
于是,身后的几十名强盗也挥起了刀斧,准备齐拥而上,将孙云大卸八块。孙云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又转起手中的银月刀。众强盗“杀——”地冲了上来,只见孙云立马腾起,两刀向前,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起来,龙卷风似的向前冲击而去,迅猛的招式凌厉而出,孙云旋转的整个身子冲进了人堆里,不时地听到兵器碰撞的“叮——铛”声,不过一会儿,许多强盗手上的兵器纷纷落地,有的甚至整个人都被冲倒在地。
而在唐战这边,也有些许个强盗向他威胁过来。唐战此时早已是提着自己的红缨枪了,他虽然有些害怕,但要真正打起来,他还比较应手。只见众强盗冲上来时,唐战迅速提枪向众人脚下点去。“唐家霸王枪”的招式除了迅猛之外,就是“准”。只见唐战所点之处,尽是强盗们的脚,而且点点着力。强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点”弄得脚痛难忍,个个停下脚步,“啊”地叫出声来。没完,唐战提枪一转,又狠力向强盗们的腰和膝部劈去。红缨枪的枪杆打在强盗们的身上,甚至可以听见清脆的响声,可见用枪力道之足。强盗一个个被劈倒在地,唐战的枪法干脆利落、招招有力,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再看孙云这边,他所占的位置正好与唐战形成包夹之势。于是,孙云跳上旁边的一个屋檐,然后俯冲而下,两把银月刀齐挥,只觉两道气流横空而出、直冲而下,其威力与气势将强盗们逼得一步步后退。这招“双星连斩”一招接一招,内力一层接一层,孙云不断地挥动着银月刀,只见周围的瓦砾都有少许被劈碎。
而孙云对面的唐战也飞身横冲而来,只见他两手握枪并不断划十,在空中划出了些许弧线。“唰——唰”几下,强大的气流和内力冲了过去,使对手无法逃避其攻击范围,这便是“唐家霸王枪”的“十字连刃”。此招既出,与孙云的“双星连斩”合夹而击之,只觉摩擦四起、内力乱冲,地上甚至出现了少许的沟痕。再看中间的几十号强盗,个个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脸上和手上布有血纹,手上的兵器也早已丢弃,纷纷逃逸开来。
而孙云和唐战并未追去,只是相视一笑。随即,孙云又快步而去,抓住了欲要逃走的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此时早已是丢了魂似的,脸色苍白,只见他跪身哭道:“两位英雄好汉,好汉英雄,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求两位少侠饶小人一命……”
孙云拽着他的衣衫,瞪眼说道:“饶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做强盗的。”
强盗头子急忙说道:“我……我们本是十几年前郭子兴手下的红巾军,后来郭子兴死后,朱元璋统领了部队。就在前段时间与张士诚部队的一场大战中,我们几十人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还漂泊到汴梁。后来我们在汴梁也没有谋生的技能,便只有……在郊外做强盗了……”
“此话当真?”孙云厉声问道。
“绝对当真!绝对当真!”强盗头子连忙点头答道。
孙云听后,慢慢松开了手,喃喃道:“现在这世道……真是要弄得民不聊生……”
唐战在一旁听了,也说道:“一定要早日将蒙古人赶出中原,中原才能太平!”
孙云思索了一会儿,便对着强盗头子说道:“你给我听好了,限你在今日之内,把原来剥削老百姓的钱财全部还给他们,否则我要你好看!还有,还完之后,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做人,听到了吗?”最后这一句还异常的响亮。
强盗头子连声谢道:“小的记住了,小的记住了……”
孙云摆手说道:“你走吧!”
“谢少侠!”于是,强盗头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周围的百姓刚想上去向这两位少侠道谢,谁知唐战和孙云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孰与美酒相并论,唯有夕阳映苍穹。现已是夕阳之时,通红的光芒预示着大地上即将一片宁静……这是一个荒草丛生的斜坡,突然从坡后飞来两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少年手提红缨枪,威风八面、气宇轩昂;另一少年则手持银月刀,腾空而起、变化多端——他们正是唐战和孙云。今天下午,孙云深入他们强盗的老巢,清点完了剥削的钱财并交还后,便来这小坡上与唐战一决高下……
这是一场兄弟间的比武。唐战出招较之开始,从容大方、挥招自然,横空一劈,随着一声鬼泣般的声音——“亘古绝音枪法”自枪头而出。而孙云这边一边抵挡着唐战的每一击,一边试找唐战的破绽,使出异样招数,也弄得双方大战两百回合,始终僵持不下……
打着打着,他们从比武变成了好玩,没过多久就打累了……比武结束了,二人脸上都映出了纯真的笑容。至于那场比武谁输谁赢,已经不重要了……
“噢——”孙云从坡上直滑而下。
“噢——”唐战也跟着从坡上直滑而下。随即他们两人四肢张开地躺在坡底,很悠闲地睡在了草地上;刚才的那两声“噢”也在山谷中回荡,那无比舒畅的发自肺腑的喊叫声久久徜徉在他们心底……双方互相笑着对望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呵呵”地坐了起来。
孙云先说道:“怎么样,唐兄弟,行侠仗义很快了吧?”
唐战也笑着答道:“我也是头一回这么感觉,心里真有种说不出的快乐,我以后也要像我父亲和叔叔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我也一样!”孙云又说道,“这样吧,唐兄弟,我们今天久拜为兄弟,你看如何?”
唐战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
于是,二人起身,走到一个比较宽阔的草地,然后双双跪下,仰望着无边无际的苍穹。孙云大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从此我孙云和唐战就是拜把兄弟!”这豪放有劲、坚定不移的声音一直在山谷里回荡,好似声音真的传到了天际。
尔后,二人又互相对望,肩对着肩说道:“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而奋斗吧!”说完后,两人又“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声音是那么的稚嫩纯洁,却又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拜完兄弟后,二人又重新坐回到斜坡上。孙云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似的东西,随后说道:“唐兄弟,这是我从小到大戴在身上的龙纹玉佩,听我义父说这是我亲生父亲挂在我身上的。只不过这龙纹玉佩一开始就是碎成两端的,平时带着也不方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两半。而今天你我二人已是兄弟,这玉佩的另一半就送给你了!”
唐战见状,吞吐道:“这……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怎么好收下?”
孙云甩手说道:“哎,别这么说嘛!你我现已是拜把兄弟,这玉佩就当是结拜的信物;再者,明天我就要北上去大都了,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如果有一天我们彼此又见面了,再拿出这玉佩,欣想便是重逢的见证吧!”
唐战听了低头说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
孙云笑了笑,随后二人起了身,准备归家……“轰隆隆——”,天上忽然传来阵阵闷雷声,看来晚上要下大暴雨了……
虽然即将分别,但唐战和孙云二人一路上还是有说有笑。唐战不好意思地说道:“孙兄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孙云坦率地答道:“什么问题?说吧!”
“那个……那个……”唐战忸怩道,“你上午说过的,我将来真的……会被老婆欺负吗?”
孙云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啊,就这个?这就看你的造化喽……我哪知道你将来会娶什么样的老婆?”
“是啊……呵呵……”唐战苦笑道。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看来是要分别了。
孙云先抱拳道:“那么唐兄弟,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唐战也回礼道。
说完,两人分道而行。这一分别,兄弟二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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