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古一瞬弹指间

　　寰宇之外又大千，轮回之外亦轮回。

　　苍穹无尽头，岁月无始终。

　　天地就像一个圆一样，开辟又毁灭，一次次的重复，周而复始，无有终结。宇宙开辟，再到毁灭终结，这就是一个圆，众生都是生活在一个个这样的圆中，差别只是自身所在的这个圆的大小不同，范围不一，天道之环。

　　在那天地未辟，时空未出的时候，是否还有更古老的岁月覆灭，画上了终止，或是大往昔，或是上一纪。有谁敢说自己就是唯一，有谁能说自己就是最初？都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这片混沌，真的没有上一次的轮回吗？这些混沌魔神，又是在何时诞生的？看到了亡冥的容貌之后，方圆开始怀疑起来。

　　若是莲生没有说谎的话，亡冥是继她之后的第二个，那么莲生，就应当是第一个了，第一个诞生的魔神！那么她为何会不知道，亡冥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甚至当时还很震惊，以至于失神，最后还不知为何，被抹去了那段记忆。

　　那就是她！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容貌相同，亡冥就是莲生！一种不知名的明悟涌上心头，方圆深信不疑。

　　“或许，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答案。”方圆看了看眼前的这道光芒，再看向了远处的那片红霞，自语道。

　　挥手收起了两道光芒，方圆迈步朝着红霞走去。

　　仿佛有着无限遥远的距离，即使走上亿万年也无法靠近一点，又仿佛是无限近，只需要迈出一步就能抵达，两种奇异的感觉持续不断的萦绕在方圆的心头，冲击着心神，混淆着方圆的感知。

　　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也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亿万年，方圆于迷迷糊糊之间，踏入了一片赤红的天地，这才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怎样的地方啊！

　　入目所及，只是一片赤红，没有一点的尘埃，没有一点的物质，干干净净，就连空间都是没有，一片虚无。

　　那道光芒不知何时就跳了出来，垂下一层淡淡的光幕，将方圆罩住，保护着方圆的安危。

　　方圆好奇的抬起手，法力在体内迅速流转一周，冲出身体，化出一具化身，脱离了光幕的保护范围。

　　才刚刚迈出半只脚，那具化身离开光幕的部分就是消失在赤红之中，无声无息，没有一点的波动，就连那半具化身是一齐消失的，还是一踏入就开始消失，方圆都是无法观察到，不得其知。

　　这片赤霞的层次，还在仙人之上。方圆瞬间明白了，收回了还在光幕之中的半具化身，仔细的观察着这剩下的残余，试图找到一丝痕迹，稍微了解一下这赤霞的手段。

　　鬼斧神工，宛若天成。

　　那消失的部分，就好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一样，剩下的这半具残躯，自主的运转着力量，有条不紊，没有一点的缺漏之感，甚至还能自洽的运行，隐约之间还透露出一股圆润无漏的感觉。

　　方圆沉吟不语，默默思索着。过了片刻，他再次抬起手，对着半具化身一指，一缕混元一炁的气息被其逼出，融入了其中，化身站了起来，再次走向了赤霞。

　　这一次，化身终于没有被再次抹去，而是安然存在于其中，以另一个角度观察着赤霞。不知是混元一炁的气息抵抗住了赤霞的抹消，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其认可，不再针对，方圆自以为是第二种，他明白自己的境界，以本尊的境界，无法看明白这赤霞哪怕一丝的奥妙，怎么可能突然间就能够抗住，自然是因为这混元一炁的原因，得到了承认，所以才安然无恙。

　　化身紧贴着光芒，一只手还留在光幕之中，维持着联系，免得自己走丢了。

　　之前在光幕之中就观察到，这赤霞之中，没有物质，没有空间，谁知道完全脱离了光幕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寂寂寥寥，不明边际，仿佛独立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化身只觉得在这里度过了亿万年，终于耐不住这亿万年下来的无所事事，见不到一点的变化的无趣，终于决定再深入一点，看看是不是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方圆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化身传递回来的感知，从而从中分析，了解一番这里的状况。一缕波动传回，似乎是无量的资讯，方圆心神一震，立刻紧守心神，准备接受接下来的信息。

　　联系中断了，脱离了！方圆惊讶的看着那只消失在光幕之中的手，不明所以，只是愣了一下，就被一股无边无际的讯息冲刷了过来，淹没在其中。

　　似乎感受到了方圆现在的处境，方圆体内的那几件事物，不论是混元一炁，亦或是天道之音，还是那抢来的大罗碎片，全都是微微震动，施展各自的手段，帮助着方圆梳理着突然爆发出来、无法抗衡的讯息海洋。

　　“九千六百万亿年！”刹那之后，方圆幽幽的醒转过来，神情莫名，叹息道。

　　“在我这边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一瞬，在那一边，却是整整九千六百万亿年。”方圆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化身与本体，是同一个意志，方圆自然是明白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整整九千六百万亿年的孤寂与等待，看不到一点的变化的寂寥，得不到一点联系的寂寞，终于等待不下去了，这才主动脱离，看看会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因为有着一只手在光幕之中，还有着光幕的守护，所以才接受不到这赤霞的变化，方圆能够想到，有着同样意志的化身，自然也是可以的。

　　居然过去了九千六百万亿年，而这一边还只是一瞬间！这巨大的对比，方圆也是忍不住唏嘘一声，这跨度有点大啊，一般人谁能坚持的住？若不是这些年来以仙人的本质仔细修持，打磨心性，努力适应着仙人的本质，方圆也不敢肯定，若是以前的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等待了九千六百万亿年才动摇，这般巨大的改变，方圆也是心头微动，一时欣喜万分。

　　在外力介入、修正了时光，将那亿万年化作一瞬间，润物无声的融入心灵之后，方圆同样经历了那段时光，感受着心灵之中那亿万年与一瞬间的矛盾不已的时光错乱感，长叹道：“再回首，万古刹那悠悠。

　　亿万岁月长流逝，也只弹指一挥过。

　　云开能见皓月，柳暗还复花明。

　　莫道前方无行路，无极何曾有尽头！

　　道左相逢行者后，闲谈《黄庭》三两卷，尚有一壶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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