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铁匠和小女孩
死灵？
听了肯特的描述，讲来讲去，他也没讲清楚死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袁野也听得很玄乎，自己是进到过森林里的，可能运气好，没有碰上死灵。
如果单个的例子不足以支撑结论，那除了自己之外，还有骑兵小队，野蛮人，以及猎人，这些人也都进过森林，无一例外大家都没有碰到过死灵。
这下问题来了，那所谓的死灵到底是什么。
难道只是肯特幻想出来的东西？
不应该，袁野摇着头，肯特那条腐烂的手臂就是最好的证明，正常情况下的伤口不可能烂成那个样子，而且肯特也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
看来这森林里果然有着非比寻常的秘密。
临了，肯特再次向袁野表达了谢意。
送走了袁野一行，埃菲喜极而泣地来到丈夫跟前，庆幸道：“多亏了奥拉的保佑，他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祷告。”
对此，肯特的反应是不屑一顾，但他现在身体虚弱，实在没心思去和妻子争论，只是闭上眼说了一句，“我困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一直以来，他对家人如此信奉沃玛教就颇有微词，更不用提每个月全家还得向教会缴纳一大笔赎罪金了。
经历了这一次生死的考验，肯特更加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真神奥拉，是因为袁野他才活了下来。
袁野这边回到了德容家。
今天晚上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难眠之夜。
他们亲眼目睹了袁野用砍断手臂的办法救治了肯特，这在之前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尽管德容太太嘴上还在说着感谢奥拉的话，但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丝动摇。
在进房间之前，安雅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这一幕刚好被袁野看到。
他没有上去询问，看样子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
夜晚剩下的时间不多，袁野抓紧时间上床休息。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做梦了。
梦里，袁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研究室里陈向东正在和他探讨课题，唐玲忽然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等到袁野转过头去，唐玲的那张脸瞬间变得扭曲，身边的陈向东也面目狰狞起来。
“啊！！！”
袁野蓦地从床上坐起。
看到屋外还是一片漆黑，才知道刚才的那些只是一个噩梦。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袁野愣愣地看着手心，陈老和唐玲是和他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而现在他还活着，陈老和唐玲已经死了，两人的尸体还在那片森林里。
“陈老，唐玲……”
不早日把两人安葬，袁野就一刻也没法安心。
……
清晨。
德容太太早早带着羊奶去了镇上。
安雅和艾克姐弟俩赶着牛羊出了门。
袁野在吃完安雅精心为他准备的早餐之后也来到了外面。
今天天气不错，加上肚子上的伤又好了很多，袁野的心情跟着也舒畅起来。
想到要进森林里安葬陈老和唐玲的尸体，袁野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准备一把防身的武器，哪怕不是为了对付死灵，森林里还有可能碰上南下的野蛮人，以及各种凶猛的野兽。
昨天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袁野已经把这个小村的地形全都记在了脑袋里。
他知道村里唯一的一间铁匠铺在哪。
在去铁匠铺的路上，袁野察觉到今天村民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了变化。
昨天的时候，大家对待袁野还是充满警觉的，毕竟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陌生人，谁的第一反应都是小心为上。
但今天大家在碰到袁野的时候投来的目光就要和善多了，甚至还有人主动冲袁野打起了招呼。
袁野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村民们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刚好碰上了一个胡图的小跟班，叫到跟前询问了一番，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自己昨晚救肯特的事情被传开了，现在大家都认为袁野是神医。
对此，袁野也是有些苦笑不得，算是自己歪打正着吧，总之比起被大家小心警惕，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氛围。
来到铁匠铺外。
这是一间矮小的木头房子，房顶上有一根大烟囱，往外冒着黑色的烟，整个村子就这里的屋顶没有积雪。
离得很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哐哐的锻打声。
在门口，一个女孩站在那啜泣。
女孩年纪很小，十二三岁的样子，她可怜地望着屋子里面，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看到这一幕，袁野不由地心生怜悯，走上前去好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女孩不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目光不移地看着屋子里面。
袁野跟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房屋的中间是一个大火炉子，在这清冷的环境里，唯有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火热。
火炉旁边，一个穿着短袖戴着围裙的男人不断挥动着手里的铁锤。
他手臂的肌肉遒劲有力，线条分明，每一次落锤，汗水都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掉。
这个男人就是图拉村唯一的铁匠，斯蒙德。
村里人平时用到的刀具、农具，以及一些铁制物件都是由他打造的。
袁野走到门口，对斯蒙德说道：“冒昧地打扰一下，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情，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斯蒙德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挥着手里的锤子。
袁野有些急了：“先生，你不能这样对你女儿，你看她哭得多伤心。”
斯蒙德停下手里的活，一双眼睛不善地瞪着袁野，警告道：“听着，外地佬！她不是我女儿，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袁野被怼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还以为外面那小女孩是这个男人的女儿，结果却是闹了一出乌龙。
既然这小女孩不是这男人的女儿，这里面的事自己也就不掺合了。
刚要尴尬地退出去，斯蒙德却叫住了袁野。
斯蒙德目光犀利地盯着袁野，说道：“听好了，外地佬！虽然现在大家都在说你救活了肯特，但我还是得警告你，如果你敢在图拉村乱来，我会毫不客气地锤烂你的脑袋！”
袁野“咕噜”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斯蒙德那肌肉分明的手臂，以及那把被他抡得冒火星子的铁锤，他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能锤爆自己。
虽说在斯蒙德这里吃了瘪，但袁野倒并不是太在意。
相反，他还觉得斯蒙德是个挺有责任感的爷们，从他说的话来看，起码他是很在乎自己的村子的。
恰恰是这样，反而让袁野搞不懂了。
明明一个很在意村子的人，却为什么对门口的这个小女孩不闻不问。
再次来到屋外，袁野想要哄哄那个伤心的小女孩。
“小姑娘，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可不管袁野说什么，小女孩都好像没听见一样就是不回答。
袁野还要再问，那小女孩忽然转头跑了。
这一幕弄得袁野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吓到她了？摸了摸下巴，这些天没刮胡子，形象确实邋遢了点，但也不至于吓到孩子吧。
等袁野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刚才一直在屋里打铁的斯蒙德来到外面。
“喂，外地佬，说你呢！”
“啊？”
袁野不解地看着他。
斯蒙德指着袁野说道：“说的就是你，别追了。”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这事跟你没关系。”
袁野很想和这个家伙争辩几句，看到他手里掂量的铁锤，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既然从斯蒙德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或许安雅和艾克那对姐弟俩能知道些什么，毕竟村子就这么些人，大家相互之间都认识。
袁野走了之后斯蒙德回到铁匠铺继续敲敲打打。
这时候门口冒出来个人影。
“都跟你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听不懂是吧！”
斯蒙德只当是袁野又凑上来了，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结果那人不说话，而是径直走进了屋里。
“别逼我动手！”
斯蒙德不悦地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这个人，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是你。”
“我就不能来吗。”
站在斯蒙德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村里的修女。
她还是那一副打扮，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露出一张脸来，身上罩着长长的黑色修女裙。
相比较在其他村民面前时的那份盛气凌人，修女在面对斯蒙德时显然要客气得多。
因为斯蒙德是村里出了名的臭脾气，又臭又硬而且还不信教，谁惹他不开心了他都敢用拳头招呼，哪怕是教会的人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你刚才和谁在说话。”修女问道。
“跟你没关系。”斯蒙德不耐烦道。
“新来的那个男人？”修女说道：“我看到他从你这出去。”
“铛！”
斯蒙德的铁锤狠狠砸在铁锭上，蹦出四溅的火星。
“玛西亚，你在监视我？”
“不，我只是恰巧路过。”
修女被斯蒙德爆发出来的杀气吓得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得亏她戴着头巾，这才看不到她后脑勺的冷汗。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为什么要帮你。”斯蒙德嘴角一撇。
这个叫玛西亚的女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说道：“你愿意帮我的话，我可以免去秋雅一家的赎罪金。”
“说！”
“帮我赶走刚才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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