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熟人见面
时间辗转,回到xx23年。
程寂照着甄琴笔记上的地址,一路来到了夏红怡的住所,那是一幢老式楼房,已经有了些许年头,高度也不高,四层就到了顶,过道一侧就是齐腰的墙体,挂着不少被褥棉絮。
他辨认了一下门牌号,在走廊的最后一间停下,门前挂着好几把雨伞,其中两把样式最新,地下还留着两道水印,想必是近期使用过。
咚咚咚——
程寂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穿着宽松t恤的女孩,细长的头发用发箍束着往后,脚踩着大一码的人字拖。
她并不是程寂想象之中的夏红菱。
“你找谁?”对方一脸迷茫,眼睛里透着困倦与疑惑,想来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啊,我找夏红菱,我听说她和她姐姐住在这附近。”程寂一点头,表情像是普通朋友前来探望一样平淡,见对方摆出为难的神色,又不禁补上一句,“她们已经搬走了吗?”
戴着眼睛的女生摇了摇头,如是说道:“不,夏红菱和我是同居室友,至于她姐姐,我不太清楚。她现在不在家,有事出门了,你如果事情比较紧急,还是直接打她电话为好。”
“我倒是不急,只是来问她一些事情罢了,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我从来不过问她的事,一两天?一周也有可能。”女生想了想,仿佛对方的间歇性失踪已经让她习以为常,但转念一想,她有些怀疑地望了程寂一眼,“你没有她的电话吗?她一直都没更换过号码。”
额......程寂干笑了几声,也猜得到对方识破了什么。
他确实没有电话,之前留有夏红菱字迹的便利贴也早就被搞丢了,也许落在了寝室里。
不过,光凭一张纸就上门,就显得更加离谱了,妥妥的变态一位啊,还不如实话实说。
“她根本不认识你对吧,如果是骚扰的话,请不要再来打扰了。”说着,女生颇有义气地指责了一番,随后就要关上门。
“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吧......一面之缘?”程寂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声,他也不好直说两个人曾一起在愿境里呆过。
“你就直说是怎么找来的。”
“我是从浙城找来的,靠一本......嗯,日记。”
“浙城,她家能和那边搭上关系的,也就只剩那什么地产公司了,”女生似乎很了解这一方面的信息,从里头拿出来一卷鞋套,“进来说吧。”
程寂道了一句打扰了,随即进了门,至于那位戴着眼镜的女生,则是走到各个房间将门关好,据她介绍,她叫池殷素,是夏红菱大学同社团的前辈,由于毕业后工作地点就在附近,为节省开支,这才搬到这里。
程寂点点头,望见了一旁桌子上的电脑,正显示着一串他并不懂的代码。
“我把你的事告知给她了,你很幸运,她并没有离开江城,一会或许能够见一面。”池殷素端来一杯水,放在了程寂面前,继而坐回到电脑桌前,噼里啪啦的输入着文字代码。
“感谢!”
看着对方的样子,程寂的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当时在便利店愿境中扮演池宛然的人,对方也是自称从事程序员的工作。
两人的性格真是莫名有些相近,冷静、淡漠,初见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却保有着极度的理智。
于是,两人这么一等,就是小半天,直到夏红菱打开房门,看似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啊,小快递员!你居然一路查到我家了,真是厉害啊!要给你充电宝使用费用吗?”夏红菱开玩笑道,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丢到了程寂的手里。
程寂犹豫了一会,捏了捏外边的包装。之前的事他可记忆犹新,没准这里头又是一节厉鬼手指。
“这回不是道具了,你放心。”夏红菱说道。
一旁的池殷素见状,操作键盘的手指有过片刻的停顿,偏过视线看了一眼继而又回归正常。
“你想问我什么?”夏红菱在程寂的对面坐下,她看到过池殷素发来的短信,知道程寂另有目的。
程寂十指交错,支在膝盖上,表情凝重:“关于你姐姐的事,你知道多少?尤其是关于李朝光背后的宗教团伙。”
“宗教?她从来没有向我提及过,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夏红菱有些意外,眉宇间的吃惊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打消了程寂心中的疑虑。
据夏红菱描述,她的姐姐生前并不着家,不是在外头喝酒应酬,就是去酒吧舞厅闹腾,三天两头能回家一趟报个平安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她了解的不多,仅仅知道姐姐常年接触的几个老板,其中之一就是李朝光。
那个时候,她们姐妹俩一齐居住在此,由于父母早亡,全靠夏红怡在外挣钱贴补,但随着在外的压力重了,夏红怡的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她从不让夏红菱过问自己的事,只是一边嫌弃着自己妹妹是一个负担,一边花钱买醉。
唯独夏红菱知道,自家的姐姐也只是嘴上嫌烦,内心还是同以往一样,哪怕骂的十分难听,却从来不会打她,上学的费用也没有少给。
她就是在这看似矛盾的心理下活着,直到失踪的那一天。
“看样子,夏红菱并不知道她姐姐曾经也当过扮演者。”程寂心中思忖,难得在夏红菱眼中看到那失落的眼神。
“其实,我也在查我姐姐失踪的信息,只不过,我知道的实在太少了。”夏红菱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当时来到浙城......并不只是为了愿境吧。”程寂转念一想,自己这段时期都是被愿境强行拉入任务的,并没有指定地点,既然如此,夏红菱没有特殊目的,也没有必要跑到浙城。
“对了!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没准你知道什么!”夏红菱双手一拍,一路跑到房间里,不一会,拿出来了一封信件,“这是当时我整理我姐姐的东西时找到的,似乎在失踪前,她曾去浙城一中过一次。”
浙城一中,果然,信息再度对上了。
夏红菱拿出来的,是印刷有浙城一中标识的信件,不过并没有从学校的收发室寄出,也没有贴上邮票,反而只是当作一类包裹,放在了保安室。
信件里头已经空了,不知道内容物落到了谁的手中,表面用娟秀的钢笔字写着:夏红怡。
“这是她失踪前三天取来的,我其实怀疑过两者是否相关,但除了被告知我姐姐每半个月会来拿一次类似的信封,就再也没有头绪了。”
“知道是谁放的吗?”
“不清楚,保安说每次都是校内的学生带过来的。”
“多半是校内的人做的。”程寂喃喃着,如果没有其他帮手,那照唐贤的鬼魂所言,此人就是袁易川。而且,这袁易川倒是狡猾,传递这些信件全都不经由自己的手,想必他的身份在外边也比较敏感,不能为人所知。
但能确定的是,哪怕是在两年前,这个袁易川都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浙城一中里。
他有着固定不变的身份,多年的经营已经让他在表面上不会被人怀疑。
“看来得去浙城一中看看了。”程寂喃喃着,但也没有放弃此行的目的,他突然问了一句:
“你姐姐之前,身上会有香火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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