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转的讯息
“终于来了,快快快,帮我把门打开。”
当保安来到天台的楼梯口时,中年教师先一步迎了上去,催促着对方尽快打开铁门。
见到程寂和熊妮姗的那一刻,管理钥匙的保安也有些懵了,这俩瘦胳膊瘦腿的小娃娃究竟是怎么进去的?他也没想通其中的缘由,不过,男孩的目光倒还正常,像是真的在寻求帮助,倒是那个妮子,看似一脸委屈,但被注视得久了,就像是被某种嗜血的动物死死地咬住。
不过,再怎么样,保安也无法违背老师的要求,再三耽搁下,他终是用钥匙打开了门。
不及开口说话,中年教师率先走了进去,将程寂与熊妮姗带了出来,然后迫切地追问道:“你们说的那个跳楼的同学在哪,带我过去!”
“老师,我真不知道。”程寂一脸无奈,他和许静怡根本就没走同一条路,怎么可能知晓熊妮姗在何处谋杀掉了对方。
“你......”中年教师一愣,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装模做样。
“老师,我带你去!”熊妮姗仰着头笑着,在昏暗的走廊光线加持下,在程寂的眼里显得异常阴森。
“绝对不能跟她去。”程寂赶忙插话道,可是,中年教师早已不听他的劝告,拍了一下熊妮姗的后背,让她带着在前边走,至于程寂,则要求保安带着返回教室。
“等等!”程寂上前一步,却被保安硬生生的拦着,虽然他凭借自身体重优势硬生生地死撑在原地,但是,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同样不让他追赶上教师半步。
推拉吵闹的过程中,程寂看到熊妮姗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嘴角上扬,邪恶地狞笑。
“你这个小同学,再不听话,当心袁老师从江城回来亲自处理你。”保安推搡得有些疲惫了,不由得出言恐吓道。
闻言,程寂一愣:“袁老师?”
见收效不错,保安嘿嘿一笑,黝黑的脸庞露出两排泛黄的歪牙:“这回听话了吧。你们这二年级啊,果然还是最怕袁老师,再硬的茬,到时候叫到办公室里一教育,立马就服服帖帖的。”
“袁老师的办公室在哪?”程寂故意嘴硬道,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铮铮傲骨。
“不知道?教师办公室那一列最里边的那间就是,一看你就是没受过罚的犟种,走,回班上去。”保安哼了一声。
“去就去,我自己走。”程寂甩了甩手臂,径直朝着班级的方向小跑而去。
见状,保安也懒得再费力盯着,他在保安亭里还放着电视剧呢,小酒一喝,配点食堂留下的小菜,晚自习期间就是这样惬意,他巴不得程寂自己乖乖地走,省的耽搁他的时间。
哪知,程寂一出保安的视野后,他方向一拐,直奔着教师办公室而去,照着对方的说法,一路来到了最里间的办公室。
门并没有上锁,不过在门板上还贴着“未经允许不得入内”的标识,这似乎也是和普通的教师相互隔离开的理由,至于门上的标签,还写着“杂物室”三个字。
程寂没有犹豫,简要的做了一个心理准备后,他就拧开了门把手。
室内还算干净,没有任何灰尘,处处都有着人为生活过的气息,放在窗口的花在夜色里怒放,呈现着妖冶的红。
程寂张望了一下四周,年级活动时用的红旗,成堆的粉笔,各种多余的教学书籍,备用课桌,满满当当地放了半间房间。
唯一能引起程寂好奇心的,是一个硕大的立柜,程寂想了想,他似乎在哪看见过这个柜子。
“对了!在杨俊第一次参与的愿境副本中!”
在那个无法逃脱的大楼里,同样有着这个立柜,当时柜子里供奉的是一个诡异的佛像,以及唐贤的照片。
难道,在这学校里也一样?
程寂慢慢伸手靠向柜门,这一瞬间,他总感觉,柜子里有什么东西正透过缝隙向他投来视线,时时关注着他的动向。
不管了,究竟是什么,就在此一搏!
程寂一把拉开了柜门,可是,里面并没有佛像,而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在打开门的刹那,就瞬间朝着程寂的方向倾倒下来,他堪堪躲过,但几十公斤的纸就这么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嘎吱!
一道手电的光芒从门外照了进来,那是正巧没课而在隔壁办公室休息的教师,听到动静后不禁跑来察看情况。
手电的光圈扫过房间里,没有照出躲在桌子底下的程寂,最终停留在了地面的文件上。
“柜子怎么会突然打开了呢?袁老师没摆放好吗?”这名教师一步步地走过来,而就躲在不远处的程寂只好屏住呼吸,尽可能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老师的脚就在他的眼前停下,不足半米的距离,接着黑暗的掩护,程寂勉强没有被关注到。
只见这名教师捡起了一些文件,本想着帮忙整理,但是来来回回搬了几次后,也就失去了耐心:“算了,一会找几个学生来搭把手吧,几十斤的东西,袁老师倒是能存......”
“嗯?袁老师这是收集的什么资料?江城XX村办白事全家暴毙?传统民俗的讲究有何依据?呵呵——原来他喜好这些怪事。”这名教师笑着,目光却是看到了空柜子里的一角,进而发出“嗯”的一声。
程寂躲在桌子底下,柜子里的东西是他的视觉盲区,所以他一时间猜不到对方的视角下看到了什么。
细细听去,他似乎听到了柜门再度被打开的声音。
换句话说,刚才的那个立柜其实有内外两层!外层用大量的文件作为阻挡,保证了一定的秘密性,而内层,才是袁易川真正存放东西的地方。
既然如此,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程寂恨不得探出脑袋,好好看清楚里头的物件,可惜,他做不到,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趁着没有人记起他的存在的时候,大范围地收集关键线索。
他已经没有更多能指望的人了......
可是,正当程寂脑海里想着事情,这名老师瞬间大叫出声,而后,他手脚并用,朝着门外跑去,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走廊里。
他看见什么惊悚的景象了吗?程寂也不禁有些紧张与期待。
他朝外看了看状况,随即从桌下钻了出来,直面着柜子,这个时候,他终于是明白了那名老师害怕的原因了,因为,在看到内部真正存放的东西的一瞬间,一股后怕的寒冷气息也同样将他包裹。
在柜子里,确实有着一尊佛像,同样是反向祭拜,不过,这一回供奉着的,不再是唐贤,而是......
第一晚的时候,睡在程寂身边的那位学生。
而寝室长曾说,对方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上学了。
其实,这个学生并不是休憩在家,而是被杀害了!尸体不翼而飞,家里的亲戚也没有找到,为了不影响学校的声誉,在再三洽谈之下,统一先用休学在家的说辞迷惑着大众,再由学校出大力气帮忙寻找。
很显然,找是肯定找不到了。
因为,尸体早已经被处理掉,只剩下了一颗腐烂的头颅摆在这里,散发着恶臭。
袁易川,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种反向祭拜在这种环境下,会代表着什么意义?
程寂至今都没有搞懂......
但有一点很明显,刚才的那名老师就是看到了尸体,才会被惊吓到夺路而走。
“我不能再多呆了,一会来的人会更多!”程寂喃喃着,赶忙拉开袁易川的抽屉,视线飞速扫过,继而找到了一本夹着照片的旧册子。
他一把将册子拿起,藏到了身上,而后在其他的老师到来之前溜出了袁易川的办公室。
靠着墙待在拐角,程寂窥视着闻讯而来的教师职工们,知道校园里的事态正在慢慢闹大。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到了最后,校园的混乱在所难免。
他深呼吸了一口,只是期望着那个时刻晚一点到来。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熊妮姗离开的方向,分明是前往了另一个教学楼。
她既然称是程寂哄骗许静怡跳楼,那掉落的范围,总该是脚下这栋教学楼的周围,怎么可能去其他教学楼呢?
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这分明是反驳熊妮姗谎言的最有力的说法!
她总不可能将许静怡摔死的地方来回移动吧?
真有那本事也无需多此一举地带走中年教师了。
而她之所以选择那么做,答案只有一个:她又要下手了!
恐怖的念头刚刚在程寂的脑海里浮现,下一秒,顺着一声惨叫,程寂看到:
在对面的教学楼上,中年教师的身影从顶上坠落而下,在地上砸出了一片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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