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了结
正当祠堂内一片混乱之际。
程寂与另一队的争斗也在同时上演。
不过,有了之前的线索在,谢丽珍并不是当前的难点,而是除开她之外,藏在剩余帮工中的扮演者。
在第一位扮演者被池殷素处理掉的时候,双方显然同时一震,知道事情不妙,而后,双方同时采取行动。
为了拖延对方的进度,给予尽可能多的震慑,程寂和夏红菱同时对谢丽珍夫妇出手,于是,在不远处,两道火光在一段延迟之后,从雾中爆发而出。
而对方的反应也很快,许是假借着躲避火光的名义,一帮人被带领着躲到了白布的后头,以至于程寂看不到剩下的人。
这也更加确定了程寂的猜测,除了谢丽珍夫妇之外,还有第三人躲在其中。
不远处,雾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独眼老太太,她仰面瘫坐在地上,双腿打着哆嗦,头发披散在脸前,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也很奇怪,明明好端端的人,突然就着了起来,而且,这似乎不是自己女儿的手笔。
“阿弥陀佛......千万别找我。”她双手合十,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嘴唇翕动着。
她也不躲,她知道,跑也是没有用的,就跟之前谢家惨死的人一样,不论去哪,若是真的要被杀,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在她面前不远处,白布之后,隐藏的扮演者摩挲着下巴,眼球四处转动。
袭击来得太过迅速,以至于他表现得有些措手不及。
“检举时期这么紧凑,还要两边同时进行,看来,剩下的人保守在三人以上。”他喃喃着,对目前的局势做出了分析。
他大致确定了检举者的位置,因为,祠堂仅有侧边的那一扇窗才能从房间里望过来。
他攥紧了地面上的尘土,恨队友有些大意,但结局既定,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们怕鬼吗?想要和那几位老板一样的下场吗?”他思考了一下措辞,顿时带入进了帮工的角色,拿谢丽珍夫妇的死开刀,“这场丧葬肯定受了诅咒,接下来死的就是我们!”
“那......那怎么办啊。”剩余的人也是乱了阵脚,他们来时只是被告知要收尸体,能分到一大笔钱,但没说要有生命危险啊!而且,雇他们来的谢丽珍夫妇都死了,更加给这种说法增加了些许可信度,以至于在场的心里都没了底。
“去,继续清点死者名单,看看谁还活着。”他一边吩咐着,一边将手里的尘土往白布外投掷,有意让程寂看到。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已经注意到你们观察我的位置了。
而这时,程寂却沉下了脸,他转头,看着认真盯着窗外的夏红菱,犹豫了一会,方才说道:“一会不论是谁探出脸来,千万不能第一时间检举。”
夏红菱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为什么?”
程寂微微蹙眉:“我觉得他朝外边撒土,意图不会那么是告知自己位置那么简单。”
这不像是双方用枪支在对决,全凭检举的先后,而在这时自爆位置,无疑是把敌人的目光提前聚焦到自己身上,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行为。
既然如此,对方有意而为的举动就很值得去回头揣测。
“你的意思是,他想打一个固定思维?让我们以为他就在白布边上,以至于到时候一探头,我们就会下意识地将探头的无辜者检举,进而导致失败反噬。”夏红菱沉声道,不由得身上一阵发麻,自己刚刚确实有些上头,险些被带进陷阱中了。
而后,就像是映证了程寂的说法,一个帮工畏畏缩缩地从白布后探出头来,那黝黑的面庞,因畏惧而左右察看的眼睛,程寂相信,一旦开口检举,死的就会是自己。
可即使如此,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再下去,无疑是慢性死亡。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检举的人是谁。
“等等,我似乎有点印象。”程寂忽然拍了拍脑袋,他想起了当时被老鼠咬得逃出房门的人,只不过,对方的样子有些记不清了。
他慢慢捏紧了手掌,忽然,杨俊所在的位置又在他的脑海里闪了闪。
他无意识地再度激活了手指糖果的能力。
夏红菱似乎心有所感,按住了程寂的手,面色凝重:“不要随意使用!次数一旦到了某个程度,感应时出现时间偏差的概率也会越大。”
换句话说,越使用就越有可能感应到其他时间段下杨俊所在的位置,而不是实时位置。
夏红菱曾经尝试过,一般在第三次开始,预知位置所产生的时间偏差现象就会越频繁,从零概率慢慢叠加至百分之五十,到了第七或者第八次,基本上感知到的景象都是几分钟甚至半个钟头以前的位置。
就好比一台监控,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而老化失灵,最后,放映的画面都是延迟的。
而正是因为精准度的宝贵,身为道具的主人,夏红菱自然不希望程寂因为无意间的举动而浪费。
“等等,我刚才似乎看到了什么。”程寂不由得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指糖果所投影的景象上,他看见,杨俊所行走的小道格外的熟悉,尤其是两侧的环境,似乎和自己从谢家老屋出来时的路一模一样。
“这并不是实时的时间,触发时间偏差了,似乎,差了几个钟头......”夏红菱有所感应,许是道具将相关的讯息反馈到了她的脑子里,“你要这个时间的信息做什么?”
“这似乎是我被灰大仙带走不久的时段。”程寂喃喃着,紧紧地观察着画面,“道具能持续多久?”
“大约五分钟,但是画面会逐渐失真,声音也会变淡。”
“足够了。”程寂算了算时间,他离开丧宴会场来到老屋,时间并没有超过十分钟,若是再加上窃听的时间,二十分钟以内他完全有把握。
他在赌,赌杨俊会在这条必经之路上撞上剩下的这名扮演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通过名字检举以及通过相貌检举,双方在这一刻针锋相对。
按道理,检举名字的那名扮演者会更快一步,可是别忘了,在祠堂门口有不少被火焰灼烧得分不出人形的尸体,它们的存在让对方无法判断身份,大大地拖延了时间。
“以防万一,我出去干扰他。”夏红菱戴上了面具,径直准备从房间出去,可下一秒,手执断肢的怪物猛然扑在门前,阻挡住了出门的道路。
虽然它无法袭击眼前这帮活人,但是,它闻到了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
该死......夏红菱暗骂,重新被逼回窗口。
另一边,在杨俊所身处的画面里,程寂终于是捕捉到了一丝端倪。
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影子,在杨俊的眼角余光里一闪而过。
侧过头,再往那边转一点角度!
程寂不禁捏了一把汗,他猜不透当时杨俊的心中所想,为什么不敢去看对方。
渐渐地,如同是心有所感。
杨俊的脑袋微微侧了侧。
只听他朝着那满身是血的人说了一句:“你怎么了?”
而后,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他的头顶跳过,再是身侧,脚下,如同要被灰色的潮水所淹没。
是无尽的老鼠!
那震撼的画面,让他惊恐地大喊出声。
也就是这么一吼,那浑身是血的影子回头了,像是在查看杨俊的死活。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照面,程寂看到了对方的相貌。
申请检举!
他的指令下达得毫不犹豫。
同一时间,在夏红菱的注视下,白布后腾地冒出一道火焰,连带着那些白色布料一起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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