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张家
在沈平鍑的偏袒与维护下，最后将张知岚禁足小院。
楚暮尘与苏芜念无法再深究下去，毕竟蒋嬷嬷一死，就算张知岚用了些手段，但终归是死无对证了。
可只要下毒之事一日未彻查清楚，那么楚暮尘和苏芜念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相府，暗中照顾小姨。
深夜，关紧了房门，每个人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朱氏心里暗喜，如今张氏已经禁足，在外失了贤妻良母的好名声，在内失了老夫人和大哥的信任，她只需静静等待沈笙歌和楚将军将张氏斗倒，坐收渔翁之利。
原本失去娘家撑腰的她，前段时间仰人鼻息，就连下人都敢给她甩脸色，面对沈府的人，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更是处处受张氏的欺压。
如今，张氏一倒，沈家后宅便由她做主，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一番。她的梦迎，也可慢慢挑选个好人家。
一想到梦迎，朱氏就想起了不知羞耻的沈梦狸，败坏了沈家之女的名声，这以后定会影响梦迎说亲。
“要是让我逮着机会，一定好好教训那不知羞耻的小贱人。”
张知岚，你的把柄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烛光微颤，窗外的风越来越大，扑腾而入，将窗户吹开。
“咵咵”两声，将心绪不灵的张知岚吓得双肩微怂，脸色苍白，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
沈平鍑眸色阴沉，坐在床边，一手搭在膝盖之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
“毒是不是你下的？”
张知岚矢口否认，“老爷，现在连您也不相信妾了么？”
“蒋嬷嬷伺候你多年，她哮鸣发作难道真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沈平鍑质问道。
“有，当然有关，都是妾害了她，妾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的家人。”
“若不是妾今日多涂了些香粉，引来蝴蝶，她也不会旧病复发而死。”
“一家十六口，你的心肠怎么如此狠毒？”见张知岚承认了，沈平鍑对张知岚难免有些失望，他一直以为她善良贤惠，温柔体贴，没想到竟是伪装。
沈平鍑并非是憎恨张知岚的恶毒，而且讨厌张知岚的伪装与对自己的欺骗。
“不是妾，妾也不知道是谁派人杀了蒋嬷嬷的家人，说不定是沈笙歌为了让蒋嬷嬷与妾反目，故意用的离间计。”
“反目？离间计？”沈平鍑瞬间明白了话中意思，“原来真的是你。”
沈平鍑站起来，狠狠拽着张知岚的手，“张知岚，你当真以为谁都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样直勾勾的目光，居高临下的审视，张知岚眼神慌乱，左右躲闪，“老爷，您误会妾了……”
“误会？你真当别人是傻子？”沈平鍑手上的力度越来越不受控制。
“老爷，您弄疼妾了……”张知岚眼角已然挤出泪花。
沈平鍑虽然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但丝毫不为所动，阴沉的目光里满是冷漠，“张知岚，今时今日，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太令我失望。”
张知岚的力气突然变大，只微微挣脱，便挣脱了沈平鍑紧紧握住的手。
沈平鍑微微一愣，向来柔弱娇软的夫人，何时力气变得如此大了？
瞧着红彤彤的手腕，张知岚眼角的泪花消失不见，充斥着冷漠与疏离，讽刺道：“既然如此，老爷今日为何又要在楚将军面前保下我？”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用“妾”自居。
“把我交出去，不是正好可以解了相府之困？”
“咵！”一声巨响，窗外已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忽然，房里照明的灯被吹灭了。
张知岚微微昂头，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从她穿上这套枣红色金丝纹长裙时，一切早已注定。
“对啊，我是丞相夫人，张家嫡女，如果承认我对姐姐和沈笙歌下毒，就让相府同时失去了张家和陈国公府的势力，这对相府来说的是不利的。”
“你以为我当初娶你，是看中你张家嫡女的身份？”
“笑话！你张家有什么值得我图谋？”
“老爷，你当真以为，你能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全凭你自己的实力？”
沈平鍑也急了，这事关他的尊严，张知岚此举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我不靠我自己，难道是靠你？”
“你倒是说清楚，你张家都帮了我什么？”
“老爷，你仔细回想，你这一路上是不是走得太一帆风顺了些？”张知岚冷言提醒，完全没了平日娇弱温柔。
她的表情，她的言语，冰冷得如同一块石头。
沈平鍑细细回想，从他入仕以来，确实是顺风顺水，一路稳升，直至一国之相。
但他将功劳归之于他自己的能力。
当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扇罗生门，沈平鍑也不例外。所以，就算他心有疑虑，也不会承认。
显然，张知岚从沈平鍑的沉默中找到想要的答案，“老爷，我为你，为这个家做了太多。”
“希望您日后能一如既往对咱们的狸儿好，她此番任性，也受到了教训。”
“那贱奴的事，我已经处理好，老爷不必操心。”
“老爷要将我交出去，我也毫无怨言。”
沈平鍑意识到张知岚的话里有话，“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毒真是你下的，我也护你到底。”
张知岚眉心微蹙，坚定的目光中掠过一缕柔软。
“况且，现在楚暮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动不了你分毫。”
张知岚嘴角婆娑，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轻“嗯”了一声。
潋滟阁。
狂风不止，将窗户吹得晃动不停。
苏芜念与楚暮尘躺在床上，两人相敬如宾，四目望着天花板，无法入眠。
“盯着张家的人来报，张家收到沈府的消息后，没有异常举动。”苏芜念娇艳的红唇微启。
“张家，兵部尚书，怎么会这么巧？”楚暮尘分析道。
“什么巧？”
“还记得盲射比试那夜的刺杀么？”
“当然记得。”苏芜念冷清的双眸掠过一丝疑虑，随即如梦初醒道：“那夜刺杀兵部尚书监管不力被贬，后来张松恒升了官。这件事间接让张家掌握了兵部。”
“张知岚没理由与那些人勾结，但那些人却有理由勾结张家。”
“不过，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张知岚的毒药从何而来。”苏芜念眸色微沉，“我总觉得，这个给她毒药的人，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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