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摆烂
第63章 摆烂
“孤改日命御厨去找长姐讨要熬汤秘诀,长姐可会不吝赐教?”眉眼微烨,仿若此刻他只是个与长姐说笑的孩子。
“你呀,嘴贫。”萧云姬浅笑,“那御厨左右也就那些味道,是应该换换口味了。”
“咱们后宫,也该有些新气象了不是。”
“此事交由长姐处置。”萧云辙淡淡道,“后宫之事,还望长姐多操心。”
“哪里有阿姐一直掌管后宫的规矩?上次去春临园,你可有相中的名门贵女?”
萧云辙嘴角噙着一抹甜蜜的笑意,脑海浮现出一名脸上如花猫般粘泥的少女,她抓着一根树苗,正在栽树。精美的绣花鞋踩进泥里,弄脏了她也不在乎,如玉白皙的手捏着树苗根部,一点也不嫌脏,正跟栽树的园丁认真讨论着如何栽好那棵树。
可瞧她装扮,应该是哪家千金,举止谈吐皆不凡。她与负责栽养花树的园丁谈论的东西,自己一窍不通。
在萧云辙眼里,她与那些只会弹琴作画的闺中千金相比,灵气跳脱,别具一格,十分有趣。
萧云姬看萧云辙的反应,眉梢微挑,笑问:“哪家姑娘?竟能入了阿辙的青眼?”
正因她脸上有泥,看不真切容貌,画像拿去寻人,竟查不出是哪家的小姐。萧云辙有些失落。
“长姐信缘分么?”
萧云姬冷清如白玉兰的眸色泛过缕缕笑意,“既然阿辙对那女子有意,正巧你后宫空虚,不如选秀,招天下适龄女子入宫,那女子也正逢适龄,必然入宫选秀。”
“缘分向来靠自己争取。”语重心长笑道。
“可母后才驾崩不足一年,孤便大肆选秀,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她向来不拘繁文缛节,不是还特下令庆元人丁稀薄,不必守孝不娶嫁。平民尚且如此,你后宫子嗣自然更重要。”
“不若将选秀时间定在明年春,也满了一年。”
“如此。”萧云辙思虑片刻,“有劳长姐操持选秀一事。”
如此有趣的女子,一定能让这冰冷深宫增添几分别样的色彩。想起她,心中便轻松了几分。
潋滟阁。
东方既白,柔软的晨曦洒进清幽雅致的潋滟阁,之前俗气花里胡哨的潋滟阁,已经被悄无声息的焕然一新。每日似乎都看不出什么变化,但长积累月,却发现与以前的大不相同。
烛剪端来翡翠玉碗,碗里盛满纯白色初牛乳,另外翡翠玉碟里放着五颗剥好的乳鸽蛋,外加两个火爆豆腐包子。壁影手持乌漆金纹溜边木盘,盘子里放着白玉碗,装满粳米膳,另白玉盘子里放着香蕉一枚,外加银蝶小菜两盘。
“大小姐,您天未亮起来练习,应该饿了吧?”
苏芜念继续手脚绑着沙袋扎马步,香汗淋漓,并未回答烛剪。
烛剪将木盘里的早膳一一端上院子里精雕细琢的白玉八角桌,八角桌旁有颗长得枝繁叶茂的黄角树,担心树上的虫也落入早膳里,便将前不久王家小姐送来的网扇拉开,盖住。
眼瞅着早膳都快冷了,烛剪有些心急,在心里犯嘀咕。
宫中下令,明年初所有未出阁的官家女子都必须入宫选秀,帝都女子都闭门在家苦练。就连沈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成日关在院中学习宫中规矩。
大夫人亲自来请大小姐去跟着一起学习,可大小姐任性,偏偏不去。
更让烛剪疑惑的是,别人入宫选秀前苦练琴棋书画,歌诗香茶样样精通,宫中生存之道要学,各种宫规要背,皇上和长公主的喜恶要背……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生怕哪处薄弱,或影响将来升妃位,或为家族招来祸端。
可她家大小姐,也是每日苦练,只不过是练习扎马步、射箭、举重、跑步,研究膳食和养生之道,枸杞泡红枣一日不落下。
就像今日的早膳,是她自己研究出来,搭配食用,对于吃的,讲究挑剔到极点。
她觉得,她家大小姐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每日作息时间也极为规律,天未亮晨起锻炼,夜里一更就寝。白日里就看看书,或者约上王家兄妹出去游玩一番。
真是一点也未将选秀如此人生大事放在心上。
壁影唇角微扬,瞧着烛剪的神色,知晓那丫头一定在心中担忧发愁。可大小姐如此淡定如常,想必早就想好了退路。
苏芜念起身,接过壁影递来的热帕子,擦拭着脖子和额头上的香汗,将双手擦拭后,随手一挥,将帕子精准丢入远处铜盆里。
早膳一样未剩地吞下肚,擦拭嘴角,进入房中准备看会儿书,或者挼烛剪新给她做的海棠色软枕。
“壁影,你说昨日大夫人收集了许多适龄男子的画像?”苏芜念拿起书,淡淡问道。
“是,看样子,似乎是要为府中小姐挑选夫婿。”壁影如今在沈府里,也算有些耳目。
“你猜她是要为谁挑选夫婿?”
“二小姐一直养在朝阳阁,且二小姐一直在府中苦学宫规,为将来入宫准备。大夫人自然不敢置喙朝阳阁之事,说不定是为四小姐,或者是五小姐挑选夫婿。”
“可……”壁影欲言又止,毕竟后面的话有背后议主的嫌疑,她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可四小姐才貌皆比不上二小姐,五小姐在府中形同透明,极少出院走动,鲜少露面。如果说对二小姐将来入宫升位的威胁最大这一点来看,大夫人更有可能是为五小姐选夫婿,好提前将威胁二小姐的五小姐许配,让她不得入宫,除掉威胁。”
苏芜念娇艳如雨后海棠花的唇瓣微扬,“可,对沈梦狸威胁最大的人,分明是我。”
壁影疑惑。
“我虽臭名远昭,琴棋书画也无一精通,但却是王家外甥女,沈家嫡长女,与镇国王也算表亲,身份尊贵,碾压沈梦狸。”苏芜念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别人。
“况且,我还嚣张跋扈,刁蛮任性。若我入宫,随时都可能闯下大祸,为沈家招来祸端,不管是出于对沈梦狸的威胁,还是出于沈家的安危,他们都不会让我入宫。”
沈老夫人、张知岚、沈平鍑,他们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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