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寿宴(二)
“表妹,楚兄果真是如传言一般,如胶似漆,羡煞众人呢!”王颜轶拨开人群,挤到楚暮尘与苏芜念面前。
他今日依旧穿得一身艾草色锦袍,风姿绰约,玉树临风。骄阳下,皮肤照得雪白,眉眼中隐藏这几分放荡不羁。
“我表妹,果真是没嫁错人。”他继续调侃道。
苏芜念与楚暮尘相视对望,在众人面前扮演起了深情凝视,引得人群中曾仰慕楚暮尘的千金小姐们拽紧手心锦帕,心中气得咬牙。
在众人的簇拥下,苏芜念与楚暮尘进入沈府,可谓是万众瞩目。
两人进府后,很有默契的,无时无刻秀恩爱。
张知岚见到两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只一瞬即逝,她便笑容洋溢地快步迎过来,企图来牵苏芜念的手,“我的好女儿,母亲好久都没见着你了,想你想得紧。”
苏芜念再次巧妙躲过她伸过来的手,“母亲。”
“好女儿,母亲甚是想念你,快过来陪母亲说会儿子贴心话。”抓住苏芜念的手腕,就往偏院儿拉,又对楚暮尘道:“你随小厮去那边稍坐会儿,等我们母女聊完,母亲再将她还给你。”
楚暮尘欲言又止,张知岚笑道:“瞧你那不舍的样子,就一小会儿。”
“果真是新婚燕尔,形影不离。”没等楚暮尘再说什么,张知岚便拉着苏芜念走入偏院儿。
显然,那是女子内宅,男子不便入内,楚暮尘只好跟着张知岚为他安排的小厮去。
偏院厢房房中,只留了张知岚与苏芜念两人,门外丫鬟把守。
张知岚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好女儿,你也知道,母亲自小最是疼你宠你。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从来都是将你视如己出,从未曾亏待过你,事事顺着你心意来。”
“母亲不求你将来如何报答我这份恩情,只求你今日答应母亲一件事,也不枉母亲疼你一场。”
“母亲是想让我答应何事?”苏芜念眸色微沉,神色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她要说什么。
“其实,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不是什么难事,母亲但说无妨。”
“你许久未回府,想必也不知道,你二妹妹被祖母罚跪祠堂,今日才得了准许,从祠堂里出来。”
苏芜念假装不知,“二妹妹,她怎么了?”
“她……”张知岚欲言又止,“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成为千古传奇,若你二妹妹也能嫁入将军府,与你共同侍奉人中龙凤楚将军。你姐妹二人,必定能助他建功立业,成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况且,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反正楚将军迟早要纳妾,与其将来他纳别人家的狐狸精,不如娶自己家的好姐妹。你二人以后相互帮衬,也免去后宅那些腌臜争斗,你在将军府后宅日子也好过些。”
“母亲,也是替你着想,你是母亲心尖儿上的肉,母亲只希望你一生顺遂,日子越过越好。”张知岚一番苦口婆心劝说,打着替苏芜念考虑的旗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若是以往的沈笙歌,怕是真的就相信了,乖乖听从她的安排。
可又有谁的母亲,当真愿意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别人做妾?况且,还是名声才情俱佳的沈梦狸。就算此番她名誉受损,但毕竟只是流言蜚语,想要娶她做正妻的人,不在少数。
也或许是,她这位亲娘见不得沈梦狸绝食,劝说无果,怕沈梦狸寻短见,只好妥协,才私下出面求自己。
“外面流言蜚语,都说二妹妹仰慕夫君,莫非是真的?”苏芜念并未表现得有丝毫恼怒,佯装懵懂无知的猜测。
“谁让楚将军如此卓尔不凡呢?你二妹妹现在是一颗心都系在楚将军身上,这次被罚跪祠堂,绝食铭志,若不让她嫁入将军府,她宁肯死。”
“我的好女儿,你不会对你二妹妹见死不救,对么?”张知岚眼巴巴望着苏芜念,眼含期待。
“当然,我们是亲姐妹,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苏芜念斩钉截铁的语气,将张知岚眼里的希望拉满,微微松了口气。
“可……这个事,也并非我说了算。”
张知岚一听又急了,“你怎么不能说了算?你如今是楚将军名正言顺的正妻,正妻替夫君纳妾,天经地义。”
“可我们家那位,脾气倔,性子桀骜,若他不愿的事,谁也勉强不了他。”
“母亲早就看出来了,他将你宠在手心里,就怕你受半分委屈。只要你肯跟他撒个娇,求他两句,他也就答应了。”张知岚怕沈笙歌不开窍,有提点道:“实在不行,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最吃这一招,他铁定答应。”
“这样,你二妹妹就有救了。”
苏芜念抬眸审视着眼前的张知岚,红唇微抬,“母亲,爹爹每次到三姨娘房里去歇息,你心里可舒坦?”
“我——”张知岚被苏芜念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发慌,“自然,自然是舒坦。”
“你撒谎。”苏芜念身子本就高挑,比张知岚高出半个头,她居高临下望着她,“我清楚记得,小时候与你同住之时,爹爹去三姨娘房里过夜,房里就会多出一些被摔碎的茶杯。”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苏芜念冷冷道:“既然母亲都不愿做的事,为何又要求我能做到?”
“更何况,那人,还是我亲妹妹。”
“不要跟我说什么姐妹二人在后宅相互扶持的鬼话,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谁都懂。”
张知岚瞪大眼睛,长大嘴巴哑口无言,她没想到,一向蠢笨好哄骗的沈笙歌,此刻竟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一点儿也不好骗。
“母亲这么疼你,从来没开口求过你一件事,你抬抬嘴皮子就能做成的事,你都不愿答应母亲吗?”
“说得轻巧,这是抬抬嘴皮子就能做到的事么?这是要将我的夫君分给别人。”
“不是别人。那人可是你亲妹妹。”张知岚还想狡辩,“反正你早晚都要分给别人,为何就不能分给你亲妹妹?”语气如此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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