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一夜未眠
第219章 一夜未眠
楚暮尘动作轻柔,为苏芜念一件件取下繁重的头饰,苏芜念微微扭了扭脖子,舒缓酸痛。
“多谢夫君。”苏芜念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启,她没想到,楚暮尘不仅心细如尘,更是体贴入微。
这一点, 比虚情假意的萧元珣做得更滴水不漏。
上一世她与萧元珣成亲,那是她第一次穿如此繁琐复杂的衣裙,戴如此繁重的头饰,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萧元珣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疲惫与不适,只将成亲流程走完,对她说了些深情的话。
那时的她以为, 萧元珣身为新郎官,也事务繁杂,又要应酬宾客,一定比她更疲惫,所以对她有所疏忽,也是情理之中。
可直到后来,见到萧元珣对苏韫柔关心备至,宠爱有佳,苏韫柔对他撒娇,他便有求必应,她才明白,她曾经的懂事与理解,完全是自我感动,像是一个天大笑话!
萧元珣他从来都懂自己的不易与不适,但他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 假装不知道罢了。
“夫人在想什么?”楚暮尘放下最后取下的金步摇, 对铜镜中的她柔声道。
将苏芜念从往事回忆中拉回来,苏芜念双眸重新聚神,抬眸迎上铜镜中楚暮尘迷人而纯粹的桃花眼, “没想什么。”
“夫君应该是第一次为女子取头饰吧?”苏芜念含笑问道。
“是,你是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
苏芜念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帝都中,那些对夫君魂牵梦绕的女子们,该更羡慕我了。”
“夫君当真是宠我至极的。”
“还不够。”楚暮尘从铜镜旁最顺手的位置上,拿起一枚上面雕刻有海棠盛放的锦盒。
如玉般棱角分明的手指剥开锦盒雕花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支精雕细琢的金簪,在苏芜念发髻上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为她戴上。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谁家更有黄金屋,深锁东风贮阿娇。”他悠扬而动听的声音道。
苏芜念从铜镜中望着戴在自己头上精美绝伦的海棠金簪,“夫君这是何意?”
“并未听闻成亲之日交杯酒后,还要送礼物。”
“若要送,我并不知晓如今还有这习俗,并未准备回礼。”
“并非习俗,也不用回礼,作为夫君,想送夫人礼物, 随时都可以。”
“这支金簪, 是我为夫人准备的新婚礼物,夫人可还喜欢?”
“原来如此,多谢夫君。”用手摸了摸金簪,佯装浅笑,“甚是喜欢。”
“咕噜噜……”苏芜念的肚子说着悄悄话,显然饿了一日,她并未进食。
这是庆元国习俗,新娘子们为了穿上好看的嫁衣,更为了显示腰部线条,成亲前一夜就禁食,直到第二日清晨去给公公婆婆敬茶后,才能用早膳。
“夫人,我们这就更衣吧。”楚暮尘提议道。
更衣……
苏芜念不自然地站起来,转过身面向楚暮尘,“夫君,有一事,我正想同你说。”
“何事?”楚暮尘神色淡然问道。
“你我成亲本就仓促,定下的日子也紧急,故而,这几日恰巧,身子不适,恐怕……”苏芜念欲言又止,面带羞涩。
楚暮尘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更衣吧。”
苏芜念:……都这样了,还要更衣,你未免也……
但戏必须得演下去,她没想到这个借口没有打消楚暮尘想要圆房的想法。
“既如此,我为夫君更衣。”
“嗯。”
楚暮尘展开双臂,苏芜念凑上前,缓缓伸手,为楚暮尘解开腰带。
可不知是自己过于紧张,还是他穿的喜服本就复杂,解了半天,愣是没解开。
没解开也好,总能拖延时间,让她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和他圆房。
思虑之间,两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的心猛然一紧。
“夫人莫急,我教你如何解开为夫的腰带。”楚暮尘悠扬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亲吻着苏芜念的耳膜,让苏芜念脸颊绯红。
虽然她对楚暮尘只是逢场做戏,但身体的反应她控制不住,毕竟很多年,她再没碰过男人。
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任由着楚暮尘的手怎么摆弄她的手,此刻她就犹如提线木偶。
很快,楚暮尘的腰带被解开了,取下腰带,放置在一旁的衣架子上,又继续为他脱去红色外衣。
一层又一层,直到只剩最后一件白色里衣。
一层薄薄如流水一般丝滑的锦缎里衣,贴在楚暮尘伟岸而矫健的胸膛上,伴随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高低起伏。
修长的脖颈如清风霁月,性感的喉结上下翻滚,以及他略带骨感的锁骨,都透露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如玉般莹润光泽的脸颊上,一条红色的伤口,加上他妖冶的红唇,满满破碎感。
他似乎听见了苏芜念乱了的心跳,嘴角浅扬,似笑非笑,松开了她的手。
苏芜念将目光从他的唇角移开,落在楚暮尘的腰间,那是最后一件里衣的腰带,解开它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
正在迟疑犹豫,如何拖延时间,让今夜圆不成房。
她想过很多种办法,对于楚暮尘,她不能明着拒绝,否则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和戒备。
所以借口身子来葵水,她以为楚暮尘便不会同房,但失策了。
再者她佯装晕倒,但也不能绝对保证楚暮尘不会动她。
最后一道防守,是她将自己弄的满身是红疙瘩,最后宽衣解带,坦诚相待之时,她才“发现”,她身上长疙瘩了。
至于她身上的疙瘩是什么,她不清楚,但她会故意引导,让楚暮尘以为是可传染的疙瘩。
但这个办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楚暮尘的医术,她亲眼见识过,瞒不了他太久。
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尽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就可以全身而退。
从她答应嫁入楚府那时起,她便做好了真正与楚暮尘圆房的准备,但能避免,则避免。
不能避免,她也只能迎难而上。
楚暮尘似乎早就看穿她的担忧,“夫人,该你了。”
苏芜念转过身去,背对着楚暮尘,以最慢的速度,宽衣解带。
嫁衣一层又一层脱去。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
谁家更有黄金屋,深锁东风贮阿娇。”引用来自何希尧《海棠》。
大概意思指:海棠随雨失艳,含苞待放最美,他想如汉武帝金屋藏娇那般,锁东风藏起海棠花,那样它就可以一直含苞待放,不会被风雨侵蚀而凋零,一直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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