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旧事


母女二人在厨房里忙活,赤?问起在学堂里的事,常念说了自己在哪个学堂,课堂里有多少个人,周围坐着那些人,其中随口提到自己的同桌叫允诺初。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赤?手中的勺子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碗里舀饭。

  吃完饭,又一起收拾碗筷和厨房。

  这时常系拿出一粒黑到反光的‘石头’:“妹妹,这是我领到的生命树种子,我们一起去种吧。”

  常念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圆润不失光泽度的小‘石头’:“这就是生命树种子?长的还挺别致。”

  这个生命树只有巫族有,妖族和巫人都没有,因为后者有元神用不上生命树,所以只有常系有,常念并没有领到这个。

  赤?手掌一翻,手中赫然出现一个像锄头的器具:“系儿你们把它种到篱笆旁边的那个坑里吧。”

  常系接过小锄头:“好。”

  常念的心里还有点儿小小的担忧:。。。我把那个还有‘活力’的扇子埋坑里的,会不会被挖出来哦?

  赤?这时又道:“不用挖太深,浅浅的把种子埋进去就好。”

  常系点头,“是。”

  常念又想:。。。我那天把扇骨插的挺深,那应该不会被挖出来。

  果然常系没有把扇骨挖出来,而赤?就坐在屋檐下看着她们种,随后招呼她们去屋檐下陪她坐会儿。

  赤?主动问起:“念念,你那个姓允的同桌可有跟你说起什么吗?”

  常念没有隐瞒,将允诺初说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转述,最后问道:“娘亲,她说的是真的吗?”

  赤?听完,轻蔑一笑:“真是歹竹出好笋;没想到她的女儿还挺公允的。”

  “她说的基本属实,你爹和她娘因为都是巫族中的大姓,从小就有定亲;但你爹的神通注定他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她后来会跟别人好,逼你爹退亲,这事并不奇怪。”

  “你爹被她和那狐妖逼的离开了巫族部落,只身来到无垠山脉,我就是在那里和他相遇的;后来我们都打算回家见族中长辈时,她突然跳出来说还忘不了你爹的话;惹的那狐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伤你爹;最后她俩倒是冰释前嫌,欢欢喜喜的结成伴侣。”

  常系:“难道您和爹就不找那狐妖报仇了吗?”

  赤?:“报什么仇?我的修为比那狐妖低太多,你爹的神通也比不过那女的;我们拿什么报仇?”

  常系:“难道就这么算啦?”

  赤?笑的意味深长,道:“怎么会呢?就算我们不特意做什么,神殿也不会放过她的,听说她生那两个孩子的时候,差点儿难产而亡。”

  然后又问道:“你们知道他们孩子的资质吗?”

  常系:“她的儿子是人级资质,没有神通;女儿都是黄级资质,没有神通。”

  赤?嗤笑一声,道:“当初那么不可一世的巫族,儿子只能去中级分院,女儿也只能进巫人分院呀;这么看起来也不比我的好多少嘛。”

  常念:。。。这个样子的娘亲还是头一回见呢。

  常系:“娘亲放心,儿子会努力修炼的,将来定然比别人都强。”

  赤?:“好好好,是我的好系儿。”

  常念:“那狐妖把爹打成重伤,它都不会受到惩罚吗?”

  赤?:“当然会,不过整个狐族愿意用功德替它赎罪。”

  常念:“被扣了功德的狐族会如何?”

  赤?:“狐族的气运会减弱,种群中的妖族修为会停滞不前,多年没有幼崽诞生,几乎就是在灭种的边缘徘徊。”

  接着语气轻蔑的说道:“说起来,她生的那个巫人女儿,算是狐族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诞生有狐族血脉的幼崽了吧,可惜并不是纯血脉的狐妖!”

  常系有些愤愤不平:“遇到她们,真是你跟爹的不幸。”

  赤?似是想到了什么,浅笑着说道:“也不算完全的不幸,原本你爹的族人放话说不同意你爹娶我的,但因为那狐妖把你爹打的太惨,几乎只剩一口气,他们竟然放弃了你爹,对于你爹的事不管不问,这才让我和你爹结侣,生下了你们。”

  说到这儿,赤?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伸手摸了摸常系和常念的头顶,接着动作优雅的站起身,对常系和常念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去歇息,明日还得早起上学。”

  常系、常念:“是,娘亲晚安。”

  跟着起身往房间走,常念脑子里还在琢磨刚刚赤?说的话,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听到初初的意思,她娘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自己还喜欢咱爹,但找过去的时候,咱爹身边已经站着咱娘,她爹娘会结侣是因为她娘一气之下做的决定,并且夫妻二人还经常吵架。”

  “听咱娘的意思是,她娘先找了男狐狸要退亲,咱爹才认识了咱娘;她娘为了气气男狐狸说自己还喜欢咱爹,惹的男狐狸暴揍咱爹,最后让咱爹重伤,脱离了家族,得了一笔功德,和咱娘修成正果。”

  “听咱娘话里的意思是初初娘的神通、资质应该都不差,结果生出了两个中等资质的孩子;而咱娘生了一个天才儿子,还有一个啥也不是女儿,算打成平手了吗?”

  “但咱爹又是因为什么被放逐的呢?要是咱爹真的没有任何过错的话,会遇到被放逐的事?”。。。

  想的太过入神,跨进门槛的时候还差点儿绊一跤,好在身旁的常系及时伸手拉住了往前扑去,差点儿摔个狗啃shi的常念。

  常念在常系的帮助下稳住身形:“谢谢哥哥。”

  常系:“妹妹在想什么呢,想的如此入神?”

  常念先是摇头,想起自己过分丰富的内心戏,又看着常系问道:“哥哥你说咱爹被逼到无垠山脉的时候,他那会儿的亲事已经退了么?”

  突然“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响起,常念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赤?的房门。

  常系也跟着望过去,高声问道:“娘亲,你怎么啦?还好吗?”

  过了几息才传来赤?的声音,“没事儿,你们早点儿睡。”

  常系转头又问常念,“妹妹,娘亲怎么啦?”

  常念耸肩:“不知道。”

  常系没再追问,而是回答常念之前问的问题:“我觉得应该是退了的。”

  常念:“是吗?可我听了允诺初说的,还有刚刚娘亲说的,好像都没有提到她们那会儿的亲事是退了的状态呀。”

  常系:“妹妹,这很重要吗?”

  常念一怔,抬头看着常系认真的神情,终于从吃瓜的状态里闪退,回道:“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只是我个人觉得没退亲的状态就结识新的伴侣,不是很地道而已。”

  常系:“就算不地道,那也是另外一方先不地道的。”

  兄妹俩在分开回到自己房间之前,常念突然问常系:“哥哥,可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常系先是茫然的望着问这话的常念,随后才笑着摇头回道:“没什么要叮嘱你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妹妹但凭心意对待即可;只要不伤害你,在我这里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不会延续到我这来;但如果她敢欺负你,让你受委屈、受伤,那我就一定会新仇旧恨跟她们一起算的。”

  常念原本以为常系会说‘以后离她们远点儿’这类的话,没想到他说的却是这样的话;这一刻常念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感谢自己遇到的一切,以前有姐姐的关爱,现在又有哥哥的维护。

  常念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又是一个清晨,在饭桌上吃早饭时,常念道:“哥哥,今天给我一点灵石吧,午饭要在学院食堂吃,得付灵石。”

  常系点头,刚想说什么时,赤?起身走向厨房,然后拿来一个小小的木盒递给常念:“以前听你们爹说,学院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我给你准备了这个做你的午饭,中午饭你就吃这个。”

  常念双手接过:“谢谢娘亲。”

  常系眼巴巴的望着赤?:“娘亲,有我的吗?”

  赤?冷着脸摇头:“你都能修炼了,怎么还和妹妹争这些?要是饿就去吃食堂,不饿就不吃,反正你少吃一顿又不会怎样。”

  常系:“哦。”

  常念:。。。为什么作为被偏爱的一方,我没感觉到什么快乐呢?

  赤?看着常念又道:“里面只有你的一份,别想着跟你哥分着吃。”

  她的话成功把常念想要的堵住,常念看了看常系,又看了看赤?,回道:“哦。”

  乘坐传送阵到圣基广场,常念看着常系身上的阴郁,问:“哥哥,你身上还有灵石吗?中午你拿着灵石去食堂吃饭。”

  常系摇头,表情十分的沮丧,“娘说我可以少吃一顿。”

  常念:“哥哥你误会娘亲话中的意思啦,娘亲说的让你吃食堂,要是你觉得食堂饭不好吃,不吃也可以;没说让你一定要少吃一顿。”

  常系:“真的?”

  常念:“真的;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爹说学院饭菜不好,是怎么的一种不好吃法。我能拜托你去替我吃一吃吗?”

  常系:“我去食堂买,然后拿来给你吃。”

  常念摇头:“娘说了不让我吃食堂,但娘没说不让你吃啊,你就帮我吃嘛,吃大份的,连着我的那一份也吃掉。”

  常系这下倒是应允了下来,“好吧。”

  常念:。。。哥,你这个付出型人格可要不得哦!

  常系送常念到巫人分院门口,常念往里走,常系往高级分院走。

  允诺初刚一走进学堂,第一眼就看到课桌前趴在桌上的常念。

  允诺初:“念念,你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常念:“起太早,困呐。”

  允诺初点头,也像常念那样趴在桌上:“没错,真的起不来。”

  走到前桌坐下的星乔,转身看着她俩,面露鄙夷的说道:“你们两个懒死算了。”

  允诺初:“要你管。”

  星乔:“哼!”

  常念:“初初,你说学院里头有我可以赚灵石的地方么?”

  允诺初喃喃道:“学院里头啊?”

  片刻后,允诺初突然坐起身,回道:“有是有,虽然赚的多,但是格外的折磨人。”

  常念跟着坐起身:“折磨人?你确定不是违规的吗?”

  允诺初:“嘿,这个差事还真的不违规,就是工作环境非常的艰苦。”

  常念脑洞大开,问道:“该不会是清扫恭房吧?”

  允诺初摆手,道:“恭房有清洁阵法,放上灵石就行,不用人打扫的,但那个地方比在恭房还艰苦。”

  常念:“哦哦,那到底是哪里啊?”

  允诺初还在犹豫怎么说的时候,前桌星乔又转身,道:“她说的地方是三纪阁。”

  之前常系带着常念熟悉学院时,路过学院东北角,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塔,他说那个塔就叫三纪阁,是此间藏书、典籍、功法最全的地方。

  常念不解,“三纪阁怎么就艰苦了呢?”

  允诺初见星乔已经点破,便没再继续犹豫,便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常念。

  “三纪阁里面是放无数典籍和藏书、功法的地方,它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器灵,名叫古老,其实它的名字不叫这个,但因为没人知道他多大,具体何时诞生,更加不知道他叫什么,于是大家都这么称呼它他。”

  “而他的脾气非常古怪,喜怒无常,不近人情,惩罚严厉;原本三纪阁中的清洁可以用清洁术来完成,但他非要高级分院的弟子轮流去亲力亲为的打扫,可那里面的空间巨大,根本望不到边,时间流逝也与外边不同。”

  “每次进去的弟子,都是累晕、或者饿晕被他丢出来的。”

  “并且打扫的不如他的意,还会受惩罚。”

  常念:“什么惩罚?”

  星乔:“每个境界的功法少一页或者半页。”

  常念:“这么狠?这是捏住了那些弟子的命脉了呀!”

  允诺初:“是的呀!所以没人想去触他的霉头;弟子们在任务榜上,常年有这个发布找代打扫三纪阁的任务。”

  星乔盯着常念打量半晌后,语气坚定的说:“你可以去。”

  常念:“啊?”

  星乔:“你都不用修炼,用不上功法,他的惩罚对你没用。”

  常念:。。。好像是,但听到允诺初说的工作内容和范围,有点儿让人想打退堂鼓。

  但在听到任务榜上关于代为打扫三纪阁的报酬后,常念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试。

  仔仔细细的询问过相关事宜后,常念便开始打算去任务榜接下这个任务。

  海夫子来课堂上第一句话就说:“各位学子对巫族的字,已然都会,那么从今日起,我们开始学巫族史和修炼启蒙——开窍。”

  大概在申时二刻(15:30),海夫子说剩下的时间交给学子自行学习,或者练习开窍。

  常念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被这意外惊喜给惊呆了,之前她还在心里琢磨,该如何说服常系,自己想去三纪阁‘打工’一事;

  现在看来,只要自己赶在酉时二刻(17:30)离开三纪阁,去圣基广场等着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去过三纪阁打过工。

  允诺初见常念在收拾荷包,一副打算离开的架势,问道:“你干嘛去?”

  常念:“我打算去任务榜接任务。”

  允诺初:“你真打算去啊,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那里是虐身又虐心的。”

  常念点头:“没事儿,试试嘛,万一能行呢~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事可干。”

  允诺初见常念还在用荷包装东西,问道:“你没买到储物袋?”

  常念:“昨日我和哥哥去问过,老板说,五年后才会新进一批没灵力也能打开的储物袋。”

  星乔转身问:“你家很穷?急需要灵石?”

  常念摇头,“穷不穷的不知道;灵石也不是眼下急需,只是想要提前备着,以防万一嘛。”

  星乔:“行,去试吧,大不了你灰溜溜的回来时,我不大声的取笑你。”

  常念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可真是谢谢你高抬贵嘴哟~”

  常念离开学堂,根据允诺初的指示,找到了食堂外面的任务榜。

  在管事诧异的目光中接下任务,管事登记信息后,给了常念一个很小的玉牌。

  管事:“你拿着这个玉佩去三纪阁完成打扫任务,次日带着玉牌来领灵石即可。”

  常念再次确认到:“完成一次打扫任务是五十块下品灵石,对吗?”

  管事点头,说道:“你穿过练功场、擂台,最后走过一个长长的红色走廊,便可看到一个院门,你叩响院门即可,后面的事自有人安排。”

  然后根据管事的路线指示,常念顺利的来到威严凛然的巨塔外院门口。

  常念在巨塔面前驻足许久,久到里面感应到她的古老,都等的有些不耐烦,打算将她击飞。

  就在古老动手的前一秒,常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前叩响院门的门环。

  下一瞬,“吱~”院门自动向里打开;

  常念站在院门口看着里面白雾萦绕,高声喊道:“前辈,我是来打扫三纪阁的学子。”

  喊完后没得到任何的回应,常念:。。。然后呢?管事也没说呀。

  等了不知多久,常念感觉自己的腿都站到有些发酸;

  想要离开,但又觉得把门敲开,然后自己因为害怕又转头离开的话,会不会让三纪阁的器灵以为自己是恶作剧的熊孩子,然后降下什么别的惩罚呢?

  常念感觉按照上午在星乔和初初口中得知的器灵古老,八成真会这样认为。

  没办法,常念只得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滚滚,跨过院门槛,朝着白茫茫一片的里面走。

  常念小声念叨着:“滚滚啊,我有点儿害怕。”

  滚滚:“莫怕,我陪着你。”

  当常念踏入白雾之中的刹那间,像是被什么强有力的磁铁吸住了一般,眼前略过白雾、亭台、小溪和竹林,最后站在了一个望不到顶的像图书馆陈设的建筑内。

  “砰~”像是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真是墨迹!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的让你走出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接着又是一声充满诧异的声音响起,“咦,这儿竟然有一只玄龟。”

  常念闻言,低头一看,自己刚刚还紧紧地捏在手里的滚滚,不见踪影。

  常念这下也顾不上害怕,抬头朝着四周空气喊道:“前辈抱歉,那个小玄龟是我的小伙伴,还望您莫伤害它。”

  “要打扫就赶紧打扫,废话莫太多。”那人的声音清脆又充满威严,里面还带着一丝让人不容忽视的烦躁。

  常念:“哦。”

  随后又问道:“敢问前辈,怎么打扫,有何要求?或者有什么禁忌吗?”

  “不是我故意叨扰您,主要是我怕我的无知,弄坏了您的东西,我赔不起,您就算杀了我,也补救不回来。”

  躺在外面幻境中的古老,玩弄着刚刚捡到的玄龟。

  闻言,倏地睁开眼透过塔壁,看向里面那个一脸求知欲满满的小丫头。

  古老:。。。这么久以来,竟然还有人想起先主动问问怎么打扫,而不是犯了错才想起来要寻问怎么打扫最好。

  看在她足够有自知之明的份上,古老心情还算不错的起身,下一瞬出现在常念面前。

  常念看着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头上仅用一根藤条的东西,栓住部分头发,其余像瀑布一样的长发散在身后。

  古老:“巫人?你怎么会来此地,我可没有让巫人来打扫的要求。”

  常念的心里直打鼓,试探性的问道:“呃,巫人不可以来打扫吗?”

  古老:“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你会死太快。”

  常念听不懂他说的话,只得道:“别的师兄师姐都在忙着修炼,所以委托我来打扫,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比较想得到这份差事的。”

  古老闻言,不屑的冷哼道:“来这里打扫,不比他们修炼强?”

  常念还是听不懂,只是习惯的回了一句,“这只不过是各自选择自己认为的对的,更值得的嘛。”

  古老挑眉,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常念,接着一甩衣袖,常念面前,出现一块灰色的抹布、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长长尾翼,一堆乱七八糟的玉简和书籍,还有一张巨幅的分布图,道:“按照分布图上写的,把这些东西擦干净放到它该在的位置上。”

  说完,他的身形亦如他无声无息的来那般骤然消失,要不是地上一大堆东西,常念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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