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凭什么
夏柚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无非就是点衣服。
但这个房子是谢灼的。
那人没出现之前，她真的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还以为自己能在这里住很久，只要谢灼不赶她，她就能一直不走。
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要主动离开的。
原本想要留下点什么，不要打扫得太干净了，但到处看了看，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值得拿出手的东西。
留下又有什么用。
给他的房子添个垃圾吗。
夏柚把衣服都塞进箱子里。
来的时候有多惊喜，现在就又多无奈和不舍。
小时工在外面打扫卫生，她平时挺爱护这房子的，没什么脏的，很快就打扫好了，到她这边来问，这间房需不需要打扫。
夏柚点点头，拖着箱子出去，但却不想那么快走。
她又怕弄皱沙发上的真皮，于是便把箱子放到玄关，然后自己坐在小凳子上，缩着腿抱住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不知道坐了多久，里面的小时工出来，对她说房间到处都打扫好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夏柚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点点头，“好。”
小时工最后尽职尽责地把垃圾提着要带走，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你你你是？”
夏柚也跟着看过去，那人微微偏头，越过小时工朝她看过来，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深度。
夏柚也吓了一跳，“蹭”地一下站起来。
谢灼深邃的眼睛盯着夏柚，沉声对小时工道：“没别的事了，你先走吧。”
小时工可不敢多待，提着垃圾走得飞快。
待人走了以后，谢灼一脚迈了进来，夏柚下意识地后退。
“你，你……”夏柚艰难地出声：“谢总，你怎么会、会回来？”
谢灼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冷声道：“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回来就回来。”
夏柚苦笑：“你说的也对，正好你回来了，那要不要检查一下房子？如果你觉得我破坏掉了哪里，我都可以赔偿的。”
“赔偿？”谢灼冷笑，什么都说要赔偿，她钱很多吗？
还是有人给她钱，她就肆无忌惮，根本不在乎？
“你能赔多少？”
“啊？”
“不是说要赔偿吗？”
夏柚愣愣地点头：“……是，是的。”
“你有多少钱赔？”
“我、我有……”夏柚说话结结巴巴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咄咄逼人，好吓人的样子。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灼。
眼神和脸色沉得好像风雨欲来，压抑着什么东西。
夏柚又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躲什么？”谢灼跟着逼近两步。
夏柚觉得现在的他太有压迫感了，有点要呼吸不过来。
她摇头否认：“没、没有，只是觉得、觉得你有点靠太近了。”
“这算什么近。”谢灼嗤笑，眼里都是冷意，“夏柚，你说离职就离职，说搬走就搬走，转个账就打发我了？”
“啊？”夏柚茫然道：“是不是房租少了？我是按照之前的租金给的，不过你这里的设施更好，是不是要更贵一点？”
谢灼要被她这两句给气吐血了。
这点房租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重要的是……
谢灼说不出来。
但就是觉得她这样做很让人愤怒。
他真想上去用力扣住她的手说不许就这样走了。
但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谢灼一想到这三个字，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骤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倏地后退一步。
夏柚又是一惊，觉得他的状态不对，脸色这会儿也有点不好了。
“谢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谢灼抿了抿唇，随后摇头：“没事，没有。”
他连续否认了两下，看起来好像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他看了眼夏柚脚边的行李箱，“东西都收拾好了？”
夏柚捏了捏手指，点头：“是的。”
“就这么点？”
上次从楼上搬下来的时候可不止这些东西。
夏柚说：“之前都是要很多必需品嘛，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要回……父亲家，所以就没必要租房子，其他东西也都不需要了，有一些我觉得这里可能会用得上的餐具啊日用品之类的，就留在这儿了，觉得用不上的也丢了，只收拾了自己的必需品。”
结果发现她自己能带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
夏柚也说不出这种心情算什么，好像自己到哪儿，都是孑然一身。
她原本以为谢灼还要说点什么，结果他沉默了几秒过后，只说了个：“好。”
夏柚怔了怔，之后便是两人相顾无言。
夏柚蜷紧了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垂着头不再去看他，单手拉起行李箱：“那谢总，这里应该一切都妥当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拖着箱子往外走。
但是他堵在门口，她要侧身才能过。
她为难地开口：“谢总，可不可以让一下？”
谢灼静默了几秒才“嗯”了声，然后稍稍侧身。
夏柚得到一点空间，要把箱子拿出去，却被谢灼一把摁住。
她猛地抬头。
谢灼垂眸深深地看着她，出口的声音也有点哑：“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夏柚仍是拒绝，朝他扯了扯嘴角，“有人来接我。”
“是吗。”谢灼冷静地问：“接你去哪儿？”
夏柚张了张嘴，半晌道：“谢总问这么多干嘛，也许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问这些没必要。”
“你是小颜的朋友，我代替她关心你。”
夏柚闻言，看着他不动，只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连带着眼睛都变得难受。
她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嘴角的弧度更深：“谢总，你真是个好哥哥，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小颜，她有你这样的好哥哥，还有陆总那么好的男朋友，她真幸福。”
“如果……”谢灼刚说两个字喉咙便像卡住了一样再说不出什么来。
夏柚笑着说：“谢总，等下接我的人会带我离开宁城，去我父亲家，麻烦你就这样转告给小颜，再一次表达我的歉意，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稍微弥补一点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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