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你这样的情况怎么去！”
“太危险了，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确定，你身体又这样子！”
白元年回头，语气平稳却坚定：“危不危险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去你们一定会危险。”
说到这里，白元年一顿，继而又开口：“而且，这本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的职责。”
眼见阻拦不住，无邪心慌，开始激动起来：“绝对不行！上次没拦住你瞎了只眼，这次呢！！万一又出什么事怎么办！”
“无邪......”
“别叫我，我不可能同意！”
白元年眸子暗了一瞬，伸手抚上无邪的肩：“放心......”
话音刚落，无邪便软趴趴晕了过去。
白元年收回手叹口气，将无邪交给胖子：“麻烦了。”
几人都没说话，白元年的决心太坚定了，恐怕一直阻拦真会打起来，最主要的是还他娘打不过！
“我跟着你。”张启灵抬眸，语气不容反驳。
“我也要去！”程文锦盯住陨石：“我别无选择了。”
黑瞎子拉住胖子后退一步，叹口气：“洞口太小，我们没法跟着，记得快点回来，我们等着。”
说完又拍拍张启灵：“看着点，别又给缺件了。”
胖子打断：“去去去，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大吉大利！”
陨石的洞口在顶上，只有柏油桶大小，孔洞角度几乎垂直，进去基本发不了力，底下的黑瞎子几人哪怕想进去也没什么办法。
白元年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恐慌，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往里挪。
「不用怕阿年，以后不会被困住了。」
系统安慰。
白元年心知肚明。
确实不会被困住了，因为已经放弃了，坚持那么久，最终还是如了那些人的愿。
白元年的速度很快，后面的张启灵一直紧跟着，好在陨洞开始越来越开阔，逐渐能伸展开身体，甚至站起来，走在里面也轻松了很多。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得有好几天，白元年终于停下。
“别......！”
张启灵突然察觉般伸手去抓白元年，果然，那人一瞬间消失不见。
............
熟悉的，来自青铜门内的感觉。
依旧是一片虚无，一片寂静。
唯一有区别的是，里面没有被锁住的肉身，也没有那般令人恐惧的压抑感。
白元年不想强撑着，随意倒在地上，闭上眼睛朝系统吩咐。
「开始回收吧。」
这是认命的第一步，白元年终究还是付出了行动，这是他的任务与职责，永远挣脱不开。
「嗯。」
系统应了一声，又轻声道。
「阿年，这次回收我会趁机补好眼睛，所以这具身体的眼部会暂时失去联系。」
「嗯......」
白元年随意一应，不怎么在乎。
一个注定要破碎的瓷罐，哪怕补好它身上的小缝，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
眼部联系被切断，世界彻底陷入虚无，看不见周围，也看不见自己，仿佛真的不存在。
白元年开始焦虑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平静下来，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一动不动瘫在地上，只剩一副麻木的表情，和一双空洞洞的，无神且失焦的眸子。
时间流逝，周围的虚无开始变淡，瘫倒的人依旧毫无动静，心脏也陷入诡异的平缓，仿佛陷入清醒的沉睡。
突然：噗通......
心跳开始恢复。
瘫在地上的人手指微动。
随后挣扎着抬手，轻轻放在胸膛，心脏的位置。
噗通......噗通......
心跳不仅恢复，反而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开始微微抽痛。
白元年终于挣扎起身：“张启灵......危险！”
“不行！得去找他！”
「还需要多久。」
「不确定。」
「我得去找他，他有危险！」
系统是自己的一部分，语气也带着焦急。
「阿年，我留在这里，你去找他。」
语罢，系统又补充。
「眼睛暂时切除了联系，等回收完毕即可，切记，这段时间不要去青铜门。」
「放心。」
白元年晃晃脑袋踏出虚空，摸索着寻找。
最先听到的是一阵极为微弱的呼吸，但是显然不是张启灵。
凭感觉来到那人身前，白元年顿了会，抬手。
罢了，也算是因我而产生的后果......
程文锦依旧躺着，随着白元年的动作，身上奇怪的香味慢慢变淡，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直至成为一个中年妇女。
“咳咳......如果当时我不坚持，主动去赴死，你应该是这副样子吧。”
白元年咳出一口血，撑住一旁的陨石壁缓了口气，继续挣扎摸索着寻找。
陨石内太过安静，没有一丝风声，几乎判断不出周围环境，身受重伤，加上周围满是恐惧的熟悉气息，白元年几乎要崩溃。
绝对空间感知在心理和身体的影响下，仿佛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能看到一个裸着上半身，满身狼狈的盲人焦急地到处伸手摸索。
撞到过陨石壁，也无数次跌倒摔落，淌着血的擦伤，被撞出的青紫色淤痕，几乎要站不稳只能扶着陨石壁的身子，还有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又一次跌倒，白元年淡定起身，对没有痛觉的他来说这些几乎不在乎，重要的是因为陷入失明而加大的恐惧感，还有那丝心慌......
他担心张启灵，不论是现在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的他，还是小时候那个眼神清澈一直盯着自己的他。
终于，远处一丝动静传来。
心跳加快，白元年摸索过去，是张启灵！
看不清情况，但是可以听出来他极为难受，一直捂着脑袋呻吟。
隐约的，是天道的气息。
天授。
“张启灵！”
白元年蹲下来将人扶住。
面前的人突然挣扎起来，却在看清白元年的一瞬愣住。
“你......”
还没说完，便又捂住头。
“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
张启灵呢喃，又突然抬头抓住白元年，眼神闪过一丝清醒。
“没时间了！你！你没时间了！”
“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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