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揭开王倩的面纱
两年前,王倩还是一名大四的学生,她成绩突出,前途一片光明。就在她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她的父母不幸发生了车祸。两人当场去世。王倩的世界在那时候完全崩塌了。
寥寥几句话之后,黄易的脸色变了。他没有想到王倩的心里竟然深埋着这样的一份痛苦。黄易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他能体会王倩现在孤苦无依的悲苦。
他今天一直觉得王倩床头的那张照片有什么异样的地方。现在才突然想明白,其实大多数人的卧室里根本就不会摆放父母的照片。这和孝道无关。比如说,夫妻行房的时候,突然看到两张慈祥的脸在盯着他们,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王倩的父母双亡,一时间想不开,整个人性情大变,只能靠酒精来麻痹自己。因为她的一蹶不振,男朋友在陪伴了她两年之后也选择了离开。
黄易心里最初的一些疑惑现在都得到了答案。唯独那个神秘的电话,他还是想不明白。他脑海中的剧情继续往下发展着。
也许就是在王倩颓废的时候,她浑浑噩噩地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当她的男朋友提出分手之后,她彻底断了活下去的念头,所以她想撞死在大街上,或者是选择执行组织的任务去警局赴死!这个推理虽然漏洞百出,但似乎也能勉强说得通。
在短时间内,黄易的大脑又进行了无数种推测。最终解开谜题的钥匙都落在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之上。只要他查出那个电话的来源,一切将水落石出。
不过现在黄易对真相的渴望程度大打折扣了。他从警多年,抓过的罪犯无数。其中有一部分罪犯,让他失眠过。
他抓过因为老婆通奸而杀死奸夫的凶手。也抓过因为要工钱撞死包工头的农民工。还有因为女儿被侮辱,连杀四人的一位父亲……
他无数次地问过自己,那些人算不算坏人?他至今都没有答案。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曾经都是好人。在被捕之后,他们依然拥有着一双好人的眼睛。只是当时他们都被魔鬼附了身。其实真正的凶手是魔鬼,但总要有一个人类的肉体为魔鬼的邪恶去买单。
就像眼前的王倩。她在大四之前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在大四之后变成了一个非常可怜的人。此时此刻,黄易从王倩和他对视着的眼睛里看到,魔鬼不在王倩的身上,她依旧是个好人。黄易打内心里希望,魔鬼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
王倩的故事讲完。两人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中。
黄易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王倩,在这种巨大的痛苦前,似乎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这一次很真挚地给了王倩一个拥抱。王倩在他怀里开始抽泣。
王倩哭了一会,忽然抬起头盯着黄易的眼睛说道:“你帮我一个忙,我嫁给你,可以吗?”
“啊?”黄易愣住了。王倩的荒唐再次刷新上限。他笑了笑说,“帮什么忙还要你以身相许啊,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帮你的。但要是违背原则的事情,就算你嫁给我,我也不能做呀。”
王倩也笑了。“这件事,当然不会让你违背原则。其实呢,这件事还是你的本职工作。”
“我的工作?让我破案啊?还是当你的私家侦探?”
王倩看着他笑。
“不会是真的要我做你的私家侦探吧?”
“易哥,你不是一直都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吗?今天怎么都不问了?”
黄易没接话。
王倩继续说:“你一直都觉得我的堕落解释不通,是吧?而且你觉得我和你住在一个小区,太巧合了。”
黄易说:“王倩,人死不能复活。都过去两年了。你也应该振作起来了。至于你的房子……那是你个人的私事。”黄易苦笑了一声,“只要是对方心甘情愿给你买的,那就不犯法。”
“你还学我说话讽刺我啊!”她看黄易的眼神很暖,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妖媚气。就像是看一位亲近的大哥哥一样。
“易哥,其实……我确实是因为你才搬来这里的。”
“啊?”黄易又一次被王倩的话惊到。
“不用这么惊讶,今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王倩说完又故意换了一种失望的语气,“可惜呀,住在一个小区两年,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即便是我故意染了头发吸引你的注意,你都视若无睹,那天晚上在警局我本以为你一定会认出我来,结果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要知道一切,你就跟我回家,你敢吗?”
黄易听不出王倩是又故意逗她,还是真的想交代些什么。这突然的变故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淡淡问道:“怎么,你想自首了?”
“黄易哥,你还是怀疑我啊?”王倩耸了耸肩,“没胆子来,那你还查我干什么!”
王倩说着起身要走。黄易立刻跟上,“我上午敢去,现在为什么不敢去。不过你最好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要是你只想逗着我玩儿,那现在就打住吧。”
“我是真有事告诉你!”王倩很自然地挽住了黄易的胳膊,“不是我和你卖关子,只是东西在我家。所以我邀请你去我的闺房再看一看。”
黄易心里想,大概率王倩又是在对他使坏,谁会把警察带回家里自首的?
王倩抱着黄易的胳膊一直走到院子里。黄易担心邻居们看到,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想到王倩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又担心自己的冷漠再刺激到王倩,也只好顺着她。
“怎么,被我挽着很丢人啊。现在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一会儿我让你高攀不起。我给你个机会,在去我家之前,你要是向我表白,我会答应你的。但是进了我家里之后,我可不会对你这么好了。”
“高攀不起,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王倩打开门。屋内的一切和黄易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黄易踩过的脚印已经被擦拭干净了。而且此时的光线要比上午好得多。
“黄易哥,这次可和上次不一样,你是我的客人。要换鞋哦。”
黄易换了拖鞋走进房里,职业病使然,他还是里里外外饶了一圈。那张照片的位置被动过了,从左面床头柜移到了右面。
“黄易哥,你想找到什么啊?找杀人的凶器啊?我要是有,怎么会让你进来呢。”
黄易没有接她的话,走到阳台又不由看向远处自己家的那个窗户。
王倩走过来又靠半靠在了沙发扶手上,她笑着问道:“说,你上午有没有偷窥我?”
“当然没有了,我怎么可能偷窥你!”黄易这话说得有些心虚,不过他从王倩的话中提取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王倩是怎么知道他家的书房窗户能看到这里的?光线是可逆的呀!
黄易想到这里,头皮有些发麻。他这才意识到王倩将他带来这里是真的有事对他说。她不可能平白无故暴露这么重要的信息给他。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王倩的身上。
王倩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我说过,我来这里住就是为了你。现在你信了吧?”
“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当小三,别人送给你的吗?”黄易的语气已经变了。
“你还真信啊?堂堂黄金神探,和我那个男朋友一样好骗。我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你什么意思?”
王倩道:“我爸妈地下有知,要是知道我给别人当小三,怕是会死不瞑目吧。”
王倩这么一说,黄易也顿时也想到了一个细节。
王倩父母的照片就摆在她的床头,如果说这房子是一个男人给她买的,那个男人来寻欢的时候,她难道就不会想想床头的父母亲吗?如果她在那种时候将照片放起来,那就更是自欺欺人了,就像是偷腥的男人摘掉婚戒一样虚伪。
况且以王倩的身份,出去找个体面的工作自力更生不是难事,她根本就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肉体。黄易知道真相即将揭开。他等着王倩的下文。
王倩起身向黄易靠近了一步。她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深不可测:“是我不想这件事把他卷进来,所以故意骗他的。我男朋友是个好人,不这样的话,他不会主动离开我的。所以我对他撒了谎。我知道你早晚会去找他调查我的,所以我对你也撒了一样的谎。房子是我自己买的。买到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你。”
短短的几句话,听得黄易汗毛乍起。“为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气氛忽然间变得极度紧张。
“因为和黄警官在同一个小区里会安全一些。而且我要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好警察,才能放心地将一些事情告诉你。”王倩说到这里,又靠近了一步黄易。
黄易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黄警官,我父母的死亡,有问题。”
听完王倩最后的这句话,黄易的大脑变成了一个巨型的CPU开始急速运转。王倩这几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信息。
“你是说你父母不是死于车祸?”
“不是,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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